羌姆的祭台。
翡翠般碧绿的香水海海岸。
沈明烛眼睁睁看着太一化作鹏,往须弥山而去。
可他形单影只地站在礁石上,就好像这大千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成了这世上最孤独寂寞的存在。
风从海面上掠过,再拂至面门,带来了显而易见的凉意。可以想见那海水冰凉刺骨,像是没有被浸入丝毫阳光的暖意。
与凉意一同袭来的,还有那馥郁浓厚的香气,这香气有些像梵香,给人神圣清净的感觉。
这片海域似乎能净化人心,将人引往那真正的佛祖所在的地方。
然而目睹着这一切的沈明烛,他的心中是充满燥意的。吃掉所有的土著后,他的意识恢复了一瞬的清明,然而他忽然又感觉不够了——他吃的人还不够。
一片又一片翡翠般碧绿的海水随着层层浪涌照进他的眼底,然而他目之所见,却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色。
这片碧绿色的海,与赤红的鲜血重叠了。
沈明烛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
他在不可自控的状态下,失了常、发疯了般吃掉身边的所有人。
“你让我吃了什么?”
在那之前,他曾把师兄司星北踩在脚下质问。
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凉。
可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足以吞噬他所有本性的贪婪、痴念与肆意。
在这些恶念的驱使下,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吃了他们,杀光他们全部。
他感到自己被罪孽卷入了深不可见的、不可摆脱的地狱,他感到自己行走在刀尖上、火海中,他感到自己久未进食、受到了长时间的饥饿与干渴的折磨。
只有把他们吃下去,吃他们的肉、饮他们的血,他方能得到解脱。
在极短的时间内,沈明烛念了无数遍清净咒。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这才把最后一分残存的理智,从万千恶念与杀意中抽离了出来。
在那一分理智的支撑下,他深深看了司星北一眼。
司星北现在在他眼前的形象也是人形血袋和跳跃的肉的混合物,他根本看不见司星北的表情,当然也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
可他心有不甘,于是又抬头看向了周围。他能感觉到那里分别站着郑方、林宝兰、荀伯玉、邵飞燕、战信鸿、道玄等等人。
他们竟全都无动于衷。
像是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沈明烛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相对的,司星北的眼神则既显得复杂、又显得无比简单。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们全都疯了吗?”
“你们……你……”
沈明烛再回过头朝着司星北的方向问,“师兄,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知
道我想喝血吃肉,是吧?
不,不只是你。这件事郑导、林总他们也全都知道。
“有了这样的念头后,我很难控制自己。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做……这种状态下的我根本不能受到一点点血肉的引诱……
“对此,你明明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偏偏……可你偏偏想办法弄断了自己一支胳膊放到了我的面前……为什么?”
“师兄,郑导……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全都变圣人了是吗?想让我一个人赢?可真正的游戏规则,我们都还没有找到。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也许这个游戏有共赢的空间吗?
“还是说……你们想起了某个只有我不知道的事?
“告诉我,马上把真相告诉我!”
快……快告诉答案。
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真的快控制不住了。
要么告诉我真相,要么远离我。
我已经成了一个怪物,离我越远越好!
沈明烛在心里如是想到。
“小烛,许久不见。”
沈明烛不料,他却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说出这句话的司星北眼里似有万千含义。
不过沈明烛并不能看见。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许久不见?”
“小烛,谢谢你想要把我留下。但你的执念太深了。”
“什么执念?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想吃东西就吃吧。你要尊崇本能。”
“你说的本能是……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要再逼我。我真的……我真的要控制不住了,我……
“你……你还有他们……你们都想被我吃掉?你们全都疯了!你们是真的疯了!”
沈明烛感觉自己已快陷入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