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及徽带回随宁的第二天,就有侍卫来向他禀报,皇帝让他进宫一趟,让他带上随宁。
随宁没去,楚及徽一个人去的。
关素暗中给皇帝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皇帝不知,但楚及徽有察觉,暗中换了让人嗜睡憔悴的药,让四皇子和关素都信以为真,皇帝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他显然大受打击。
没人知道楚及徽去和皇帝说了什么,随宁也没有问,她只看到了楚及徽脸上有个巴掌印。
随宁等在回廊里,愣了愣,她慢慢走上前道:“从前答应给表哥做一顿饭,一直没时间做,在殳州学了学,今天总算做好了。”
楚及徽捏她的脸蛋,笑道:“算你识趣,还知道犒劳你表哥。”
随宁手揉着脸,和他一起走在走廊,侧过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的脸怎么了?”
楚及徽下意识想伸手搂她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莫名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随宁不解看他一眼,他才咳嗽一声,搭上她的肩膀,道:“没什么事,那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想找个宠妃哄着,把自己栽进去,脸都要丢没了,气糊涂了。”
随宁知道他在哄她,道:“你别和去陛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我,我是不想被人盯着,也不想再卷进皇宫里的事,只想做表哥的表妹。”
“这可不行,”楚及徽笑道,“日后你还得帮我管理皇宫事务,总得让别人知道你不好欺负。”
路上灯笼随风轻晃,发出声响,随宁轻道:“你那天的话,是认真的吗?”
楚及徽如实道:“不知道你说哪天的话,但如果是对你说的,那都是认真的。”
随宁坐月子一直有他陪着,两个人说的话只多不少。
随宁微抬着卷长睫毛,楚及徽突然就明白了是哪天,只咧嘴一笑:“是那天说的娶你吗?我所言皆肺腑之言,我也告诉父皇了,藏不了,七月底可能有大事发生,剩下便是等你静养身子,养个一年半载,我就不信养不好,到时候我把你娶进门。”
七月,倒是那些皇子从前真正起事的日子,随宁也不不知道今年怎么提前那么多时间。
他从前和萧玉定亲一年多,一如既往忙着政事,少有谈论婚事,现在倒把这个字挂在了嘴上,随宁轻叹,岔开话题道:“今天我私下出门了一趟,去看了小瑞雪,她年岁小,正酣睡,郑太妃说沉王孤家寡人,挪不开身,过段时日会向上请封郡主之位。”
楚及徽顿了一下,道:“你心疼她和沉王?”
随宁无奈道:“沉王何须我心疼?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是想郑太妃那么喜欢小孩子,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瑞雪身份……”
楚及徽突然就一把抱起了她,随宁连忙抓住他的衣服,听他道:“当初你瞒我可瞒得死死的,怎么到郑太妃那里就处处替她着想?我要是晚些接你回来,你是不是准备就算不和沉王过日子,也会和郑太妃过?现在天时好时坏,你
出门又等我,也不怕冻着。”
随宁自知理亏,小声嘀咕道:“我怕你骂我。”
楚及徽顿了片刻,道:“我何时骂过你?”
随宁闭了嘴,没敢说话。
楚及徽冷哼道:“准是沉王那老男人说什么了,我就知道他伶牙俐齿,最会蛊惑人心,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去祭祖,路途遥远,害你伤了身子不说,还被他那种人骗了。”
随宁心想她早就跟他说过她引诱沉王,再说沉王那时候好歹也是出了名的成熟稳重,他怎么就不觉得是她这个小姑娘引诱在先?
她抬头看太子,他倒是对沉王大为不满。
随宁有些无奈,道:“我是自己做梦梦见的,你再不快些去,我做的饭菜该凉了。”
……
沉王妃与沉王和离的消息传得迅速,坊间传闻四起。
有消息传沉王妃在建京之乱里逃往建国寺,在寺里生产,九死一生,从鬼门关夺回一条性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和离。
原先就有人拿随宁上奏,说太子对她行不轨,这不免让人猜想是不是随宁发生了什么引沉王不悦,所以大老远地在她生产完后和离。
但住在沉王府的郑太妃对随宁又是亲近,还时候抱着孩子去找她,和谐融洽,又让人一头雾水。
旁人还多有猜测的时候,另一种言论又渐渐升起,说建国寺的老住持为她和沉王卜卦,说他们二人虽有夫妻缘分,但姻缘不深,若强行待在一起,会损双方福气。
沉王信佛,与建国寺住持有些交情,建京发生这种动乱对他而言并不是好事,随宁生产后身子越发虚弱,就像被精怪吸走了生命,两个人最后都选择了和离。
信和不信的人都有,但旁人言论于随宁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她一直养着身子,很少离开东宫,沉王和太子一派又很是和睦,两方没有冲突,渐渐便没什么再关注这些事。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皇帝停用关素下的药,但他还是越发憔悴,睡不着觉,有一天清早他醒来,他身边的老太监还恍惚听见他半梦半醒叫了一声皇后闺名,看起来十分不妙。
探子把消息告诉楚及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