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回走,终于察觉到东宫今日的异常是沉默过头。
东宫有自己的守卫,这是皇帝特批,太子在这群人中威望极高,听到这些事不该是这样平静。
他暗道一句不妙,或许太子根本就不在东宫里,他立即让人先撤退。
但他话还没说出来,就有一支利箭穿破长空从后重重射中他心脏,让他瞳孔放大,手里大刀脱落在地上,人头朝地摔下了马。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就连副统领身边亲信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人身体流了一地血,已是没有气息。
众人脸色一变,立即拔刀,又有爬在宫墙上,带火箭矢从天而降,密集得不像是只准备了一两天。
一群人在地上滚着灭火,四处逃串,溃不成军。
等他们发现自己被包抄时,为时已晚。
太子亲信柳恒之骑马在前头,让他们退也不能,前进也不行,顿时都知道自己是被算计。
柳恒之手里拿一把箭,道:“何副统领污蔑太子,欲行谋反之事,如今人已死,诸位是想戴罪立功,还是准备被就地处决?”
与此同时太子那边,却骑马拿剑,围住了一堆秘密从殳州而来,正要入住客栈的车队。
他懒洋洋道:“沉王此行入京是为了什么?”
马车里沉王开口道:“我想我应该从来没告诉过太子殿下我的行踪。”
楚及徽摊手道:“何须沉王告诉,殳州的人我倒认识不少,打听不麻烦。我想沉王应该还是好和平的性子,不想看到死太多人吧。”
沉王抬了头,太子身边的殳州人便有一个,和沉王府有些关联的柳恒之,他也有眼线在沉王府。
沉王道:“我来此不过是想护陛下周全,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抓我,倒不如赶回城救陛下。”
太子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场的人没一个敢笑,太子威压压着人,才俊潇洒,他骑着马开口说:“赶还是赶得回去,就看沉王你答不答应。”
沉王想倒是少年意气,难怪随宁会喜欢。
……
东宫发生的事还没传到皇帝耳朵里,他最近难以安睡,太医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让他更加心烦气躁。
关素身体不适不便侍寝,他也不太想召见别的妃嫔,他的妃子里也没几个会伺候,倒有个皇后宫里出来的宫女,是会医术的容妃,但自从皇后走后,她就自己搬去了冷宫。
皇帝睡不着,喊伺候太监过来,但他喊了好几声都没动静,皇帝脾气上来,怒不可遏,拂帘朝外看。
可周围静悄悄,不仅没什么动静,也没见到太监。
皇帝皱眉起身走了出去,才出大殿,就看到了本应该被囚禁在皇子府的大皇子,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还有倒在地上的宫人。
就算皇帝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什么,道:“你怎么会在这?”
大皇子突然丢下刀,一脸痛定思过的模样,跪在地上道:“太子听闻父皇欲废太子,起兵造反,是儿臣平日疏于对他关注,救驾来迟。”
“胡说八道什么?”皇帝起了怒意,“朕何时说过要废太子?是谁让你离府进宫,吃了熊心豹子胆!”
“父皇冤枉儿臣了,”大皇子抹着眼泪道,“父皇于此大乱中失踪,儿臣尽心尽力也未能找回父皇,太子乱臣贼子,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帝气血冲上头,他胸口一闷,吐出来一口血。
他颤颤巍巍指着大皇子,道:“你贪污受贿朕还没和你计较,枉朕对你寄以厚望。”
大皇子一愣,却笑了,似乎在笑这一句话,又像是在笑皇帝对太子再有苛责也只是禁足几日,但他们这些兄弟稍有不慎就要承担各种下场。
“父皇既然对儿臣有厚望,不如将皇位传给儿臣,好好
做一个太上皇,儿臣也绝不会拦着父皇求仙。”
皇帝目眦具裂道:“放肆!”
大皇子冷笑道:“难不成父皇还在等人要救驾?可惜这时候没人会来,你的宝贝儿子太子早就已经死了,和先皇后一样是个短命鬼。”
皇帝脸色惊变,道:“太子怎么了?”
大皇子故作好心道:“听说父皇一直不允许人提先皇后,私下却总是出入皇后殿中,甚为痴情。儿臣想以父皇的孝顺,大抵是不知道她的死有一半是皇祖母所为,是皇祖母买通了太医给她配毒,也是皇祖母让宫女去说父皇有多宠爱别的妃嫔,她才会烦心离京去避暑,死在了外边。”
皇帝顿觉头晕目眩,扶住红柱。
“父皇若把玉玺在哪告知儿臣,儿臣也愿将从前的事托盘而出。”
“休想!”
可大皇子却笑了出来,没再说什么,只让两个侍卫去捆住皇帝,便起身离开,不顾身后皇帝怒意冲冲地吼叫谁敢。
他刚出内殿,四皇子就迎了上来,崇拜道:“皇兄四两拨千斤,实在高明,臣弟叹为观止。”
大皇子道:“父皇由你看管盘问,势必在今晚问出玉玺下落,若被外人发现,那就是你忤逆不孝。”
四皇子似乎从小就仰慕大皇兄,认为皇兄说什么都是对的,连连应是。
大皇子这才松口气,只等着副统领来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