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过来,送了些珍稀草药,但没有什么好的解毒剂。这雷公藤生在西南之地,相生相克的解药自然也在西南,此地是冰雪覆盖的北地。
沈应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殿下莫张忙了,这是臣的命数。臣本就有油尽灯枯之兆,才求着殿下带臣来看看收复山河的场景。如今,得偿所愿了。”
鞑子已经被赶出了大周最远的边界,再向前便是开疆拓土了。
花闻远哑声说:“不许胡言,西南之地,西北之地,还未收回呢。”
沈应轻笑:“那些反贼,不足为惧,殿下自己也能处理得很好。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了。唯有一点,殿下切记,前世所识之人,不可尽信。”
这一点,是他刚刚悟出来的。
人心易变,更何况两世境遇不同。前世的义士,这一世可能成为奸细;前世忠肝义胆的属下,这一世在顺风顺水之下也可能产生私心。
“臣死得不冤,都赖自己太想当然。只可惜,还没当上丞相。若再重来,臣可不来自荐了,殿下记得二顾茅庐去请我出山……”
天生的桃花眼弯起,缓缓合上。青玉染血一般的状元手,“咚”的一声落在了木质地板上,再没有抬起。掌心握着的东珠,“咕噜噜”滚到了远处。
花闻远不可置信地单手端住他的脸,轻轻晃了晃:“先生?沈应!沈子暇!”
屋外的大夫闻言,快步跑进来摸了脉,瘫坐在地:“殿下,沈先生,去了。”
花闻远面无表情地说:“不可能,去找药,继续去找。”他怎么可能比前世活得还短呢?自己莫非比那个刚死的昏君更差劲?
等大夫跑出去,屋里只剩亲近之人。花闻远赤红着双眼看向陆鱼:“二叔,你救救他。”
陆鱼一怔,不明白这小子怎么病急乱投医,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了,摆手说:“我不懂医术啊。我那些大力丸,都是从江湖郎中那里买来的,不顶用。”
花闻远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执着地看着他,说:“你救救他,我知道你有办法。”
陆鱼无奈:“小远,沈应他已经死了。”
花闻远像是终于耐心告罄,又像是被逼急了,忽然提高了嗓音死死盯着陆鱼:“你那把琴,不是可以改剧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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