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陆鱼吃得很开心。
明母把一整只烤乳鸽都放到陆鱼面前,对其他两人说:“这都是小鱼的,谁都不许动。”然后又端出另一只切好的,作为公用的菜放在桌子上,还把第二只乳鸽的一条腿给了陆鱼。
陆鱼第一次在饭桌上得到如此偏爱,颇有些受宠若惊,都不知道从哪里吃起了。
明砚惊讶于自家母亲被俘获的速度,才这一会儿的工夫就从“小陆”变成“小鱼”了,简直叹为观止。
明父看得直皱眉,开口问陆鱼:“喝酒吗?”
陆鱼放下手里的鸽子腿,心里想着是不是老丈人灌酒的环节要来了,赶紧起身给明父倒酒。
好在明父不喝白酒,就喝点红酒,不难对付。
陆鱼殷勤地给开酒、醒酒、斟酒一条龙服务,这些他还是很会的,毕竟陆家也是有钱人家,这些东西他从小就接触。
明父跟陆鱼碰杯:“这两年多亏你照顾明砚了。”
“可不敢当,是砚哥照顾我,”陆鱼喝了一口,真诚地说,“我根本不懂管理,公司全靠砚哥主持大局。要不是砚哥,我跟杨沉两个学技术出身的二愣子,早被人家坑得血本无归了。”
明父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能听得出陆鱼言语中的真心。
见老丈人爱听,陆鱼便抓住这个点,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就说今天吧,直播结束之后突然有了好多赞助,全公司高层都飘了,只有砚哥最冷静,及时拉了把缰绳,才没让大方向走偏。您是不知道,当时砚哥就淡淡地说‘我说一句’,整个会议室瞬间就安静了,简直太帅了。”
“哇哦。”明母捧场地发出赞叹,明父也听得嘴角上扬。
“这都是明家传承的管理经验,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能得到砚哥……”陆鱼顿了一下,喝了口酒,“砚哥的帮助,我真是三生有幸。”
明父在他大喘气的时候差点没拿稳酒杯,听完才缓缓喝了一口红酒,什么也没说。
明砚瞥了陆鱼一眼:“吃你的烤乳鸽吧,三条鸽子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明母轻轻打了明砚胳膊一下:“不要欺负小鱼。”
陆鱼呲牙笑,塞了一条鸽子腿进嘴里。回家之后的明砚,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许多,说话也随意了起来。这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新鲜有趣,就着能多吃三碗饭。
吃完饭,明家父子去了书房,陆鱼则继续当丈母娘的小尾巴。
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大到落地的座钟,小到成排的机械手表,细微的“咔哒咔哒”声此起彼伏。墙上挂着一幅颜筋柳骨的大字——立光明身,行磊落事。
明砚见父亲半晌不说话,只得主动开口:“您叫我直播之后回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当时叫你回来,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急于求成,损害陆鱼的利益,”明父叹了口气,“当年人家叫你去帮忙,其实是因为往日的情分在帮你,我们绝不能恩将仇报。”
“我知道(),明砚哑声道?()_[((),“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时他在考虑,如果融资成功就卖掉一部分沉鱼的股权,换一笔钱来缓解明日表业的问题。父亲大概误会他要出卖陆鱼,才会提醒他。
其实不用父亲提醒,他也不会做损害沉鱼的事,当时他犹豫就是不确定融资方是否会损害陆鱼的利益。
“而且,现在直播开局还不错,债务危机兴许有别的办法度过,不一定要青渠资本的投资。西门……赵燕青那个人,利益至上,不能完全信任。”明砚轻咳一声,都怪陆鱼乱给人家取外号,他都快忘记赵燕青的真名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明父顿了一下,有些纠结地说,“今天的直播,我看了。”
明砚移开目光,被父母看到自己直播,就像当众念小作文一样尴尬。
明父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你跟陆鱼,现在是怎么回事?”
直播里两人有些过于亲密了,这已经不是合作伙伴能解释的。明砚自己看不见,看直播的人却看得分明,只要有空陆鱼就会盯着明砚看,眼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
明砚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这地毯也是陆冬冬的周边,海浪翻涌的图案,中间隐藏着一只小小的鱼尾尖。
“情况比较复杂,我还没想好。”
明父不赞同地皱眉:“什么叫没想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你不喜欢人家,就早点说清楚。”
另一边,明母正带着陆鱼参观自己的珍藏品。
精致的小皮箱里,装着各种小玩意儿,都是明砚小时候的东西。手工织的毛线鞋,在国外买的圣诞节小帽子,写着“母亲节送给妈妈”的纸叠玫瑰,蜡笔画的小房子,以及幼儿园的毕业照。
“他从小绘画天赋就特别高的,这是幼儿园的美术课作业,老师让画彩虹和房子,其他小朋友都画一间瓦房后面天边挂一条大彩虹,但你看他画的……”明母拿出那张蜡笔画给陆鱼看,笑得眉眼弯弯,非常骄傲。
小明砚画的,是绸缎一样的彩虹,蜿蜒着穿过云层,云中有棉花糖一样的小房子。整幅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想象力,灵气透纸而出,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