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 任谁都会愣一下。
男前台下意识摇头反驳:“什么替天行道, 我也不是为了……没有没有, 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别乱说。”
他亲眼看着江雀上楼去找人, 又查了房间的登记人是谁, 八卦之心顿起,同时又带着浓浓的鄙夷。
——唐湖住的套房,一天租金都赶上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她凭什么能这么有钱, 网上说的没错, 这些女明星还不是被人睡出来的?
江雀笑嘻嘻地靠近,黑洞洞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大英雄, 你明明就是这么想的,谁让她先行为不检点来着, 全网都在骂又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这样一个伤风败俗的人还过得比你好,换做是我, 我都生气。”
他的声音极有说服力,字字直往人心里钻。
王伟男视线恍惚了一下, 意志突然动摇起来:“我……”
破窗效应,指的是一幢崭新的建筑无人敢乱涂乱画,但只要出现一扇被打破的窗户, 就会有人肆无忌惮的破坏更多。
不过结合一下华夏国情, 说是破鞋效应也很合理。
只要你在道德方面有亏, 不管是被曝光的床照还是出轨,必须享受万人唾骂的待遇,哪怕法律不会判你浸猪笼,也有正义网友通过人肉搜索教你做人,连躲进地心都能挖出来,只要扯上道德的大旗干什么都对管,它违法不违法呢。
白至理听了半天,越听越摸不着头脑:……江雀这是来拆台的,还是来帮他们说话的?
他天生一身横肉,板起脸时更有杀伤力,严肃地告诫值班经理:“不管那通电话是谁打的,归根结底还是你们酒店的责任,而且这个前台的职业态度很成问题,如果影响到我司艺人的名誉,我会考虑起诉的。”
值班经理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一慌,急忙拉着王伟男道歉:“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责任,他是新来的,服务态度还不好,我会罚他这个月的奖金,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王伟男惫懒的垂着眼皮低头,显然还是不服气,却迫于上司的压力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
“新来的和服务态度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招新人是来这里当大爷?光是罚个奖金就想让我息事宁人,也太看不起人了。”
唐湖抱着手臂旁观片刻,听见经理说的又是和稀泥的老一套言论,凉凉的吹了口气。
王伟男梗着脖子问:“我都已经道歉了还想怎么样?”
他看过网上流传的那段小视频,正因为看过,所以才在唐湖面前肆无忌惮,甚至敢跟她的经纪人当面叫板。
这种心情不难揣摩,简单来说不过是……“我骂你又怎么样,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全国人民都看过了,被骂了竟然还不知道安安份份的忍着,简直不知廉耻!”
女人遇到这种事,不应该觉得难堪吗?
唐湖觉得自己有点悲惨,这种悲惨不是因为现在网上吵得沸反盈天,而是因为现在不得不跟这种人掰扯。
于是环视四周,指了指角落里的摄像头:“骚扰电话的事还没说清楚,哪怕内线查不到具体是哪层打出来的内线,但我可以查查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你有没有守在岗位上。”
“我——”王伟男语塞片刻,才想到借口,“我那时候去厕所了,真的去厕所了。”
唐湖简直要笑出声来:“我又没说自己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就你这个智商,在悬疑剧里当凶手连十分钟都藏不住,再给你个机会……”
值班经理未等唐湖将话说完,拦在两人之间,不断冲员工使眼色:“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我回头肯定把他开除,您别往心里去,我还是您的粉丝呢,等您气消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顾客就是上帝,开门迎客的犯不着得罪他们,不过基层员工又累又难招,他说是开除,其实只是给前台员工调换个岗位,反正唐湖住几天后估计再也不会来这家店了。
王伟男无可辩解,可想到江雀刚才那番话,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突然有种迷之自信,从经理背后探出脑袋:“我堂堂正正的出来工作,靠自己的手赚钱,你不就是仗着被人包了才这么看不起人吗!”
“你说什么呢!”值班经理提高声音。
都怪这种拜金的女人扰乱了社会风气,而且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估计被人看光了都不介意,要不要脸?
所以他偷偷去总台打那通骚扰电话时甚至怀着强烈的报复快感,这种躲在角落执行正义的感觉,比在网上骂街还解气。
“对啊,我就是看不起你找到一份工作以后不想着怎么干好,光琢磨怎么利用职务之便挑事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狐假虎威一回,那多说不过去。”
唐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李若川的号码。
电话刚打出去就被人接起,可见李若川也是深夜未睡。
他声音焦急,估计早就听说了网上的消息,连声提问:“我看媒体上说你在学校门口被人堵了,现在在哪里呢?有地方住吗?”
“其他的先别问,事后跟你解释,我在鸿图假日酒店出了点麻烦,需要你帮个小忙。”唐湖听他这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