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宪喝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地看着学生们采购来的大量的报纸，本来冷峻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笑容。
他把报纸放在桌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的媒体啊，别的学不好，都跟港城的小报学，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夏玲玲得意地瞪了李东一眼，低声嘟囔道：
“这就是你说的媒体报道？”
这个年代的报纸画风跟后世完全不一样，各种各样离奇的段子传的有鼻子有眼，各种后世匪夷所思的内容都能刊登，尤其是报纸中缝更是五花八门，众筹给喜马拉雅开个口子的业务都能找到。
可虽然这个年代的人很轻信媒体，但大家又不是傻子。
这扬帆日化的黑料也太假了，一开始可能还真有姜念父母这样的人相信扬帆日化确实是勾结什么不法组织准备毁灭世界，可架不住这么多报纸的口径完全不一致。
有的报纸说扬帆日化要毁灭世界，有的报纸说姜念有超能力，还有的报纸干脆说姜念是外星人。
再傻的人一口气看了这么多脑残段子也终于坚持不住了，真是当我们傻吗给我们看这种东西？
李东更是如同吸入了大量毒气一样面如死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夏玲玲得意洋洋地道：
“你看，这都是媒体的报道，你是怎么相信扬帆日化提前这么多年就安插商业间谍的？
她们真造出虫洞时间逆流是吧？”
是，冷静下来其实扬帆日化安插商业间谍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经不起推敲的事情。
姜念爸妈的公司这么大，为何要闲的没事废这么多年的力气去争夺一个无纺布厂。
有这么长时间他们自己开一个，重金砸下去，再高薪招聘，照样可以把那个厂的工人都吸光。
更别说之前双方的合作还是非常顺利，哦，也有报道说高升是姜念故意指挥投入希尔娜集团，想要给希尔娜集团致命一击的商业间谍，这个就不知道高升准备怎么解释了。
钟立宪把一堆报纸扔到一边，看着面如死灰的李东，恨铁不成钢地道：
“我们学企业管理的，应该比其他人更多一点判断能力。
以后你做公司高管，听风就是雨，别人随便放出一点内幕来就相信，你这不得立刻赔的倾家荡产。”
“我觉得你暂时别毕业了，再学几年，别出去丢人了。”
众人都舒了口气，心道还好没有跟着李东一起发癫。
钟立宪果断让李东延毕，之后对他的印象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学管理的很重视门派，以后李东想要自称钟立宪的入室弟子，也不知道钟立宪还能不能承认了。
夏玲玲歪着头做了个鬼脸，有笑盈盈地道：
“老师，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哦，你说！”
“这些集中报道扬帆日化各种问题的报纸都是一些小报，这些小报可没什么为了天下人的情怀，都是一些拿钱办事的报纸。
他们写之前说不定都会想办法讹一下扬帆日化，可扬帆日化显然没有辟谣，还放纵这些消息继续传播，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小姜总的营销思路呢！”
钟立宪的眉毛一挑，他沉默片刻，又猛地点点头：
“不错，玲玲说的很有道理，你比老师我想的还更深远一点。”
他扬起手上的报纸，微笑道：
“同学们，这些小报虽然毫无节操，但是他们因为标新立异，在民间市井的销量反而非常不错，还是有许多的用户。
甚至可以说，在现在电视台新闻覆盖不到的地方，他们的报纸也能覆盖到！”
电视机现在在全国大多数的地方仍然是奢侈品，许多人一天忙碌下来的消遣就是看看路边的小报。
之前可能好多人不是很关注日化市场，可通过这小报的宣传，现在这最终环节也被补上。
就算是平时不逛超市，不看电视的人也知道了有个公司叫扬帆日化，他们的老总姜念有相当强大的商业才能。
激烈的商战和各种阴谋总是很吸引大家的眼球。
之前高升的控诉已经被种种不过脑子的谣言一起吞没，这家之前挑战外资成功又随即遭到全面诬陷的企业很快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同情。
就算一时买不起或者没有需求，可扬帆日化的良好印象终究是在心中扎根。
就像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买不起汽车，可国外汽车凭借良好的使用体验积累了极好的口碑，这将让他们在之后的三十年内无往不利。
“黑红也是红，怪不得之前小姜总一直沉默，不肯解释。
我想她之前已经想好了，不……”
钟立宪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抓起报纸仔细看了看。
这些完全不过脑子，傻子都不信的内容会不会是小姜总的谋划？
自古辟谣没人信，当年雍正皇帝就是一条条反驳关于自己的谣言，反到让这些段子在众人的心中根深蒂固。
小姜总反其道行之，故意用大量完全不过脑子的段子混合在一起，狠狠抽了之前信这些段子的人的脸，之后谁再提起这些事肯定会被人嘲笑，这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