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一直就明白要得必有舍的道理。
在饭桌上他直接跟姜念签下合同，先以一千万的价格订购半吨透明质酸，并且锚定价格，强调今年之内跟北方公司的合作都是这个价钱。
在合同中吴海还格外强调，要以扬帆日化的北方公司新推出的透明质酸产品，开发透明质酸的各种用法和全新价值。
再厉害的骗子也得受历史的局限影响，吴海在这个年代烂熟于心的种种骗术以姜念超越时代的视线来看……
确实挺中二的。
现在吴海斗志昂扬，兴致勃勃地准备战胜姜念这个难以征服的女人，他清晰的心声似乎就在姜念的耳边不断的怒吼。
现在姜念已经失去了最初面对吴海时的那种紧张和恐惧，反到觉得这货还真是稍稍有点可爱。
弟弟啊，弟弟啊……
想到这，姜念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进门以来一直紧绷着脸的姜念突然嫣然一笑，让刚才气氛有点紧绷的客厅里顿时一亮，更让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吴海心中一颤。
怎么回事？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行骗，一直特别关注别人的一举一动，他能被人当做大师，也是因为他这一手本事大显神威。
见姜念突然笑靥如花，吴海一直有点摸不到头脑，看着姜念居然有些痴了。
贾星影看着吴海痴痴地看着姜念，突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你看看人家这小伙子。
这么深情。
好人啊。
·
大年初二，扬帆日化北方公司的会客厅迎来了一位贵客。
总公司主管研发技术的副总张觉民冒着漫天大雪上门，张吉庆热情地迎接了这位公司副总，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张老师，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
他掰开碧绿色的酒瓶，给张觉民倒满一杯，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花费45万巨款买来的配方原原本本展示给张觉民。
四十五万。
相当于姜念家的一台皇冠车。
可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对北方这些陷入挣扎的企业来说无疑是一笔非常恐怖的巨款。
张觉民戴上老花镜，在张吉庆期待的目光中仔细研究了许久，又取来玻尿酸的样品涂在手背上，再看了看关于它的化验报告，喃喃地道：
“原来是这样，这技术确实是领先。不敢想象这居然是在北方率先研发出来的……除了我那学生海民，这个厂还有不少人才，不然根本做不到啊。”
张吉庆低声道：
“张老师，您说，小姜总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种东西，这才突然叫我设立北方公司，还叫我收购一个优良企业，原来她名义上叫我打开渠道，实则叫我……寻找这种配方？”
张觉民点点头，严肃地道：
“很有可能，之前小姜总搞面膜的时候也是这个思路。
她当时说将牛眼泪……咳，这是我们对透明质酸的称呼——将牛眼泪的生产重点放在北方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现在我终于明白小姜总一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就是小姜总对市场恐怖的掌控能力。”
“这样也好解释，为什么总公司的牛眼泪项目紧锣密鼓上马的时候她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
这透明质酸的做法倒是不算太难，但我看得出它的挖潜空间非常巨大。
唔，我之前一直在琢磨用什么能起到更好的保湿作用，有了透明质酸与甘油配合，我们能做出更好的面膜。
这份巨大的市场已经被我们缓缓铺开，用三两年的时间，就是享受果实的时刻。
不过现在我们四面投资太多，小姜总又不愿意削减员工的福利，倒是得小心用钱才是。”
张吉庆微笑道；
“张老可能不知道，昨天大年初一晚上，小姜总已经给我发了一个大红包。”
“哦，你说说看。”
“小姜总已经联系了一个半吨的订单，虽然不算多，但是利润非常惊人。
这位羊城的客人好像是小姜总的相亲对象，真是财大气粗一掷千金，这样我们初期发展的钱都有了。”
张觉民点头道；
“现在南方不少人对透明质酸仍然不算了解，小姜总当时秘密设立北方公司，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块巨大的利润差。
这么说收购这家小厂的事情事不宜迟，以后按照小姜总的思路，我们形成南方公司研发、北方公司生产的态势，保证透明质酸的产量节节攀升，而质量也一直保持在最前沿。
我相信，我们能做到世界第一！”
“不错！”张吉庆兴奋起来。
“嘿，小姜总怎么不明说，真是的。”
张吉庆不久之前还是一个在商场门口摆摊的小贩。
虽然自称自己有能力，但短时间之内已经开始向世界第一攀登，这仍是他不敢想象的。
都是小姜总的功劳，我何德何能能成为小姜总的手下。
至今姜念都没有主动联系他，只是偶尔通过邮件给他传递一些不明不白的指令。
一开始张吉庆还有点委屈，可现在他明白了——嗯，小姜总应该也是看着《羊城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