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危、林壑予和胡松凯隔着单向玻璃,在围观赵阳的审讯全过程。
赵阳坐在审讯桌后面,表情有些不耐烦:“警官,你们都来问过我几遍了?现在还无缘无故把我抓来警局,我可是良民啊。”
“还无缘无故,你老实交代的话谁会抓你进来?”崇臻食指敲着桌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哎哟我是真的不知道赵深在哪儿!他来升州市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何危拿着话筒:“问他乔若菲的事。”
“还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能用这个借口把人家女朋友搞上床?!”
“……”做记录的柯波默默美化了一下,让这份笔录的用词尽量显得不会那么粗俗。
赵阳表情变了,脖子缩了缩,低声道:“我、我就是缓兵之计嘛……看她长得漂亮,忍不住就——”
“编、你再编,还缓兵之计,你当人姑娘是傻子啊?凭你一张嘴随便叨叨叨就愿意跟你发生关系啊?!”崇臻把笔扔过去,砸在地上,“劝你快点交代,我脾气不好,马上录像录音一关,门一锁,有你受的!”
胡松凯捅捅何危的胳膊:“老崇这个过了吧?万一投诉咱们恐吓加用私刑,那就热闹了。”
何危没说话,眼睛盯着赵阳。也许是崇臻身上匪气太重,赵阳还真有点害怕,眼神四处游离,表情犹豫,先让是在隐瞒什么。
林壑予站起来,走进去在崇臻耳边低语,他出来之后,崇臻立刻说:“乔若菲都交代了!你一直不肯把赵深交出来,她跟我们警方举报,怀疑你杀了赵深!”
赵阳吓得脸色煞白,叫起来:“警察同志!冤枉啊!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啊!我我我说实话,你们别听那个女人瞎说,她诬陷我!”
赵阳一五一十交代,4月底的时候赵深临时要来,他就知道出事了,但他们堂兄弟感情一直很好,不可能见死不救。赵深刚来那天,换个号码联系赵阳,赵阳让他去荡水村,还特地想到警方会查监控,让他乔装一下再过来。
赵阳原本是打算把赵深安排在外婆刚拿的房子里躲一阵,到时候再找人给他办个□□送他出国。但他开车去定好的地点找赵深,一直找不到人,开车在周围转一圈没人,打电话也关机,两人彻底断了联系,的确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没几天,乔若菲来询问赵深的消息,赵阳如实回答,人不见了,没接到。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跑来升州市,一个姑娘家哭得梨花带雨,小脸煞是好看,赵阳动了心思,哄着乔若菲,告诉她会帮她找到赵深,还自导自演用另一个号码给自己发短信,假装赵深跟他有联系。
就这样,乔若菲乖乖听话,和赵阳发生关系,以为能找到男朋友,没想到一直被蒙在鼓里。
“警察同志,真实情况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赵深在哪儿,你们看看我,杀鸡都不敢哪敢杀人啊!”赵阳懊悔不已,开始自我检讨,“我下贱、我有罪,我不该诱骗良家妇女,你们只要别认为我杀人就行!”
何危和林壑予坐在一起,林壑予观察片刻,开口:“他不像是说谎。”
“嗯,看来赵深之前那个电话是打给他的,也约好去荡水村,但的确没碰到面。”何危说。
过了会儿崇臻出来,拿着一张纸条,是赵阳提供的赵深的新号码。林壑予让人去查一下这个号码最近的使用情况,崇臻在里面吼得嗓子疼,拿起水杯灌一口,问:“林队,隔壁那丫头真的怀疑赵阳杀人?”
“没有,”何危笑了笑,“他都没过去,哪里知道对面什么情况。”
“……”崇臻拱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问得差不多,何危看看时间,让他们把赵阳先带回去,明早再问一次。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崇臻问:“哎,干嘛去?”
“回家啊。”何危指指表,“加班上瘾了?”
“……这话应该送给你的吧?”崇臻吐槽,“以前这种情况,你肯定夜里把人揪起来再审一次,给犯人看看谁比谁狠。”
“你也说了那是犯人,他连嫌疑人都算不上,小心投诉。”何危不和他废话,准备回家,林壑予要出去吃点东西,跟他一起下去。
何危送林壑予一程,林壑予手撑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经意问:“你现在回家这么勤,是拖家带口了?”
“什么拖家带口?”何危怔了怔,有点莫名其妙,“我拖谁带谁了?”
“家里的色鬼。”
“……”
———
何危有案子在身的话,几天不回宿舍都是常事。有时候为了换身衣服,会回去蹿一趟,但也就是洗个澡的功夫,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再次出现在警局。
不过家里多个程泽生之后,何危会下意识每晚固定时间回家,能不加班就不加班。他可能自己也没发现,这一个月以来加班时间骤减,弄得郑幼清想给他送夜宵献殷勤都找不到机会。
今天林壑予一语道破,形容这是“拖家带口”,何危没当回事,回家之后洗过澡躺在沙发上看书,想到这个问题,才感觉确实有点这个味道。
也许是因为程泽生的存在比较特殊,人对于奇异事件总是充满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