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定下了?”
“听说是看上了宁国公府的姑娘,听说宁家大姑娘相貌出众, 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是年轻时候生了一场病, 一只养到现在才好。不过都已经成了老姑娘了, 上门求亲的人也没有多少,若不是淮阳侯也独身多年, 也有些年纪,不然这件事情还轮不到她头上去。”
“老夫人该高兴了, 之前还听说皇上有意将福安县主赐婚给淮阳候呢。”
“应当是别人玩笑吧, 毕竟是一个丫鬟出身, 还当真能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与我们平起平坐了。老夫人应该也高兴,换做是谁都是高兴的,那可是……”妇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见旁边站着的小姑娘, 说到一半的话便卡在喉咙中再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她面上讪讪的,不自然地捏紧手中的帕子, 声音磕绊,“参见县主, 县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也不说一声。”
说完之后, 她的眼神往四周飘去的。
在背后妄议是非, 最后还被当事人听见个正着, 饶是她们再怎么厚脸皮, 遇上这种事情也恨不得找个坑将自己直接给埋进去。
苏九年的脾气真真算得上是好的,这几年也参加了不少宴会,见过不少人。不说能不能与每个人交心,但是表面上为人处世是滴水不漏的,就算是意外听见那些不好的,也没有主动去计较,以致于那些没有分寸的人在私底下编排得更厉害。
“在你们说淮阳侯的时候我刚巧路过,听你们说得认真,不好意思打扰了。”她面上浮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声音冷淡,确确实实是动了怒气,“我原是不知道到我在旁人眼里是这样的,二位夫人倒是叫福安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她说话时候仍旧是笑着的,却让那两个站着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寒 颤。
中间有个人立即反应过来,干巴巴解释了一声,“我们只是在说笑,说什么也没有多想,县主也不要往心里面去。”
说实在的,苏九年这个县主的头衔也不过是好听一些,真要说能让她们这么忌惮却是不能的。不过因为她们前头才说了坏话被正主听见了正着,她们占不了理,又加上怕苏九年去和寿平长公主告状,这才低头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苏九年只是笑,也不应声,眼神从她面上划过,也不说话,直接带着两个丫鬟从她们身边走过。
等走远之后,身边青枝小声说了,“她们也太过分了些,先前在长公主面上,将您夸成天上仙女一般。这才过了多少时日,自己说的全然忘了干净,到时在背后说起您的不是来。”
她心里气愤难当,面上也青了一层,仔细看了看姑娘的脸色,然后说:“姑娘,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这几年,苏九年和秦江春也曾私下来往过,但毕竟男女有别,统共也没有见过的多少次。这一切做的隐蔽,知情的人很少,却瞒不过身边的这些丫鬟。在青枝看来,淮阳侯和自家姑娘日后一定会成亲的,谁知道现在却听说他要娶别人,这不是在背叛她们姑娘吗?
苏九年算是知道一点内情的,知道这件事情怕是出自老夫人手笔,三爷未必是清楚的,下意识地去维护,“应当不是,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我们说什么,以后不要再说了。”
青枝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将后面的话都咽回去了。
苏九年也不至于这么心大,在听说这件事情后一点都不去过问。等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写了一封信给秦三爷,想着要见上一面,亲自问问清楚。
那边回信倒是挺快,很快就约好了在茶馆见面。
丫鬟留在外面守着,苏九年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一旁坐着的秦江春。岁月对于这个男人格外优待,这几年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像是记忆中那般风光月霁,像是跳出了凡尘之外冷眼瞧着这世间种种。
她这些年已经努力去学着琴棋书画,学着管理中馈,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名门贵女。她足够努力也足够幸运,让人跳不出半分的错处来。可在秦三爷面前,却仍旧没有多少底气与他相处,动作中仍不自觉地带着几分仰慕。
秦江春见到她来,挑了挑眉,“过来坐,我有事情想要同你说。”
苏九年心里还在奇怪着,走了过去,开口说,“原不是我约着你过来的吗?怎么是爷有事情要对我说。”
“许是说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秦江春笑了一声,眼睛明亮。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好看,眉目间沾染了一点凡尘烟火只之气,倒是更像是个真人了。苏九年还没有反应得过来,就听见他又说,“西南起了战乱,皇上派我过去监军,怕是要有些日子不能回来了。”
苏九年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她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这不是兵部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让你过去?”
圣上身体早就不大行了,外面虽然瞒得紧,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得到风声,底下的皇子蠢蠢欲动。西南乍起战事,这是几方势力争权的关键。去了西南大胜全归自然是风头无两,可若是战事拖上几年,所有宾利驻扎西南,圣上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则鞭长莫及,盛京种种皆不过是拱手让人。
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