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过去,黎明的曙光穿过奶白色的窗帘落在一人一虎上,老虎率先睁开了紫色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类,见到富江时它几乎忍不住要出来了,看着那个黑漆漆的长条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它别提多生气了。可像它这样不能离开本体的异能力只能干看着,好生气哦。特别是中岛敦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异能力者,废物到被福利院赶出来,也不想想福利院那点从十年分量都没增加多少的食物怎么够他们两个吃的,自从觉醒后它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只能晚上月光最明亮时才有力气化虎出来觅食。城市里哪来的地方捕猎,而且它又不是真正的野兽哪能吃生的。
她做的饭真好吃啊。
虎敦留恋地看了眼这间屋子,站起身来傲慢地走到渺小的两只家畜身前,阿旅和小巴抖的宛如糠筛。
虎敦恶劣地抬起前爪揉了狗头猫头,离开了这里,中岛敦那个笨蛋醒来发现在这里可糟了。
我醒来时虎敦已经不见了,关严的窗户又打开了,看来已经走了呢。
我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走啊,姐姐完全可以养你。
毕竟老虎是孤傲的丛林猛兽,就像我是横滨的红色猛兽一样,喜欢一个人禹禹独行,可以理解的。
没有经济压力的成年人的生活枯燥而乏味,我不想购物也不想出门,最近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发呆,对别的事失去了探究的兴趣。
旅猫花店是我在十九岁时开的,那年我离开总持寺一个人来到横滨,被中介欺骗买下了这里,那一年的横滨比现在乱的多,这里更是混乱的中心地带,价格是如今的十分之一,街道十分萧条,等到这一任的港黑首领继位才有所好转。想到昨天见到的男人,叫森鸥外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旅猫的常客,经常来买郁金香。
我来横滨的第二年就和他认识了。
一直以来我对他的印象都是医术精湛为人幽默的大哥,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靠谱其实是个好人。
2010年初,我从法国回到日本,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旅行。委托的工作室如期结束了工作,整座房屋的每一块木板都用手工雕刻了深深浅浅的木纹,这家店本身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我开始四处跑够买心意的家具,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坐在院子里手工打磨些木雕。
我常年习剑身体素质特别好,忙起来忘记休息又赶上下大雨,亲戚造访同时脚在雨水沟里泡了很久,扛着家具在屋檐底下疼的死去活来。这是我第一次生理期疼痛,生理期着凉原来是这么严重的问题,我几乎疼晕了过去。大雨如注,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浑身湿透地蹲着,捂着刀绞似的小腹,疼的眼前发黑。
森鸥外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打包的金枪鱼三明治,凌乱地发丝贴在脸上,他长着张显嫩的脸,三十多岁的人了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
“你还好吗?”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医生。”
白天,还是下雨天一个成年男性穿着白大褂在街上乱逛不是医生就是变态杀人狂。
他的白大褂上没有医院的标志,我是后来才发现的,也许是私人医生,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你住在附近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扶你回去。”
而当时我痛地根本站不起来。
“得罪了。”
森鸥外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很高,看着瘦可长年训练身上肌肉比例很高,我有点惊讶,他看起来这么纤细抱了我一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
回到了花店,他非常娴熟地治疗了生理期疼痛。
“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妇科大夫。”我喝着热气腾腾的姜红糖水怏怏地靠在沙发上,还不忘夸他。
治疗痛经真有一手。
刚才还给我按摩了脚底穴位来着。
泡脚桶里的热水也是他烧的。
我浑身暖洋洋的,一下子活过来了,就是还没有力气。
森鸥外尴尬了一瞬,他紫粉晶的瞳孔弯下,并没有解释真正的工作,“是啊,是啊,总是被误会呢。”
“但是因为脸总是会被原谅吧。”我说,甚至恶意猜测会有女性借此趁机而入呢。
森鸥外扶着扶手笑了起来,一刹那我发现这个男子竟然格外风情。
“你的眼睛真漂亮。”送他出门时我如此说道。
悬挂着猫咪头像挂牌“今日休息”的门关上,森鸥外还站在门外,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才撑起雨伞走入雨幕里。
小巴从他进来后便躲在楼上,它并不喜欢危险的人类。
动物总是比人类更敏感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遇到他的那天的半个小时前,他刚用手术刀割断了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脖子。
后来的这些年他总是断断续续地来店里买花,买的都是些馥郁的花朵,各种郁金香,他尤其喜欢金色的郁金香,我并不像其他花店店主会把每一种花的花语写在卡片上供客人阅览,也许我天生缺乏浪漫地天赋吧。
邮差把今日份的报纸塞进邮筒里,顺带按了下门铃,我下楼的同时看见骑自行车的少年飞快地消失在玻璃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