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还年轻
送走许皓然一家后,林悦又在阿克苏医院休养了三天,才跟着父母和二哥又是转车又是转机地回到了乌市,至于大哥林培军,则还要再逗留几天,把收购到手的玉石大致地分一下类,再亲自跟随运货的两辆大卡车一路坐车回浙省。
这期间,因为西山真野一行是借以玉石生意为掩护,最后经过几方商议研究,最终将他们之前收购的那些玉石也都定位为非法所得,予以没收并重新进行拍卖。
林悦做生意,向来是决定了要做哪门生意,前期就会不吝投入,此次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笔买卖,便用低廉的价格把这些玉石全都吃下来了。
如此一来,正好弥补了青玉这一类别的空缺,毕竟既然要做玉石生意,总不能只做白玉一种,否则就显得太单调了。至于以后多久去收一次货,就要看格力克村那边的收购情况。
回家后没两天,一天深夜,林悦突然在熟睡中被父亲唤醒。
“小悦,皓然打电话来了,他可能是知道了要出国的事情。”林丙清是带着一块湿毛巾上来的,唤醒女儿后,就先给她擦了擦脸,好让她清醒一下。
“我马上就下去。”相识多年,林悦自然知道许皓然不是个做事不得体的人,既然是深更半夜打电话来,那么就一定是有事。
“你就别下去了,我给你转上来。”林丙清阻止道。
林悦一想,自己一个人在楼上,跟许皓然说话反而更方便些,也省得再吵到父母,便点了点头。
不一会,房中的分机就响了。
“喂,皓然哥。”林悦柔声呼唤。
“小悦,我真羡慕你,伯父和伯母从来不会勉强你做什么,可我妈为什么总是一厢情愿地自认为是为我好,却从不肯听我真正想要什么?为什么明明外公外婆都那么开明,小姨、大舅和小舅也都那么讲道理,
却偏偏我妈是这个性子?她总说我迟早都能明白她的苦心,明白父母之爱自必为之计深远,可这个深远究竟是她自己想要的,还是我想要的,她却从来不肯好好去想…”
电话那头传来许皓然疲惫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十分低落,估计多半已经知道了母亲擅自做主要将他送往米国的事情。
林悦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许皓然最需要的是倾听。
“小时候我喜欢踢足球,她却逼着我去学钢琴,我喜欢溜冰,她又逼着我去学下棋,还美其名曰是在开发我的大脑…从小到大,好像每次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是错的,只有她的安排才是对的…”
“别人家的孩子,考了九十分,做父母的就欢天喜地,那么骄傲,可我只要低于95分,在她眼里就是不及格,就是多么多么地辜负她。别人家的孩子,开心地扑在父母怀里笑,难过了有父母安慰,可我摔疼了掉眼泪,她就说是软弱,我若高兴了蹦跳,她又说
我不得体,我究竟还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她只想要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林悦默默地听着,心中很是疼惜,几乎溯着时光河而上,看到当年小小的男孩一次又一次被迫压抑住自己情感的一幕幕。
原来皓然哥每次和苏爷爷苏奶奶相处时,明明心中是亲近的,却始终有种清冷疏远的感觉,是被他妈妈硬生生地“培养”出来的。
只是,这里头毕竟涉及到大人们的做事方法,而且出国一事已经无可更改,她总不能因为苏飞雪做事太过霸道,就教唆许皓然去忤逆他的父母。
她只能安静地倾听,而后轻言相劝:“皓然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苏阿姨的教育方式,我也觉得苏阿姨对你太严格了,但我也相信,你心里头其实也明白苏阿姨的初衷是好的,只是苏阿姨太过望子成龙太过了,才会对你格外地严格要求。所以皓然哥,你不能因此就觉得苏阿姨不爱你,更不能觉得她只是把你当成木偶,苏阿姨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她会伤心的。”
虽说她一直不喜欢苏飞雪,可苏飞雪一片爱子之心却不能就此被抹杀。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几十秒,才又传来许皓然的声音:“小悦,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她不要管我。”
林悦柔声道:“苏阿姨是你的妈妈,她怎么可能不管你呢?只是苏阿姨现在还不明白,很多时候不是她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就一定是对的。”
许皓然抑郁:“我觉得她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胡说,”林悦轻轻地叱责他,“苏阿姨又不是真的不明事理,只是你们之间太欠缺沟通了,你又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时间一久,隔阂才会越来越深,彼此也才会越来越不理解对方。”
许皓然再次沉默。
“皓然哥,”林悦更加温柔地劝说,“以后你和苏阿姨还是多沟通沟通吧,我知道有时候很多话当面是说不出口的,但是我们还可以写信啊。也许一次两次还不行,但次数多了,苏阿姨总会听进去一些,再说
,就算苏阿姨不明白,还有许叔叔啊!我知道许叔叔工作很忙,可是我相信许叔叔就是再忙,他也愿意腾出小部分时间来看信和回信的。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跟苏爷爷苏奶奶告状去,用苏爷爷苏奶奶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