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寡妇见她这样子,也忍不住抹眼泪。
“春英啊,快别哭了,”朱翠云忙相劝,“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啊!”
“二姨,您不知道,要是没有表妹,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毛春英哽咽地道。
“呃…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朱翠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姆妈,初二那天表姐差点寻了短见,被我拉了一把,所以表姐才这么说的。”林悦忙道,顺势给了毛春英一个眼神,然后无声地“嘘”了一声。
毛春英会意,便不再提其他的了。
“哦,这样啊,这是小悦应该做的,”朱翠云拉着毛春英坐下,又给他们泡糖水,又把还没吃完的茶点都拿出来。
何寡妇忙拉住她:“嫂子您别忙了,我们今天来是来还钱的。”
说着,就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叠叠的大团结放在桌上。
虽然借出去的时候朱翠云是有点儿不乐意的,但见她这么快就来还钱却是一怔,忙道:“怎么这么着急还啊,春英好歹也是我外甥女,我们搭把手也是应该的,你们现在家里肯定也紧张,过阵子再还也没关系的。”
“本来是没钱还,要厚着脸皮缓个半年一载的。”何寡妇可能是听林义军说了林悦家和隔壁林丙申家的恩怨,说话声音特地压低,“这钱啊,是那家赔来的,正好陪了一千块,所以我就来了。”
朱翠云看向毛春英,毛春英点点头:“二姨,是这样的,我们没骗您。”
朱翠云便叹气:“看这事情闹的,我们几个姐妹也难受,我们都说好了…以后…也不太想和她家来往了。”
何寡妇也感慨地道:“虽然孩子受了罪,可最后便宜的却是我。”
“这怎么能说是便宜呢?是何嫂子你心善才是,而且往后这孩子还要上学,少不得还要许多花费呢?”
“我既认了春英当女儿,春英也已经改口叫我妈,以后自然是要抚养她成人的。别的不说,至少高中我还是供得起的。”何寡妇很直接地道,并没有说什么
只要春英能考得上,就一定供她上大学之类的承诺,但她这么说,大家反而觉得她更加真实可信。
而后,何寡妇又把钱推了过来,这一次朱翠云便不再退却了,喊林悦拿借条。
何寡妇见她收了钱,明显地放松了许多,这才跟她拉起家常来。
闲谈中,林悦才知道原来何寡妇也是个苦命人,当年也不是她不会生,而是丈夫那边有问题。本来她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辈子就这样过吧,也不再强求子女缘分了,没想到丈夫却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一直郁郁寡欢的。三年前又因和人争执,对方气头上冲动了讥笑了他一句,他竟然当夜就去人家门口上了吊,何嫂子从此就成了寡妇,而且要不是因为是他男人不会生育,现在住的屋子还差点被她的小叔夺了过去。
说起往事,何嫂子不由地落了泪,朱翠云连忙相劝说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重要的是以后,以后她们母女俩好好地过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毛春英也在边上叫着妈,说她一定会好好孝顺的。
何嫂子这才宽慰地收了泪,说希望以后能和林悦家常来常往,当个亲戚走,又邀请林悦家什么时候去她
家做客,认认门。之后又说了许多感激话,才起身告辞。
见时间不早了,朱翠云挽留她吃了午饭再走,何寡妇却坚持不肯,说明天就要开学了,她今天还得赶回去找学校办转学的手续,只要林悦家不嫌弃,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们自己就是小门小户的,哪有嫌弃的道理?”朱翠云道,“既然何嫂子执意要走,那我也就不留你了,但这个礼你得带回去。”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两个妇女推来推去,客气了半天,最后何寡妇故意说不收就是瞧不起她,那以后可就再不敢上门来了,朱翠云才只好收下,但马上就准备了回礼,也用类似的话堵何寡妇。
何寡妇也只好收下,心中很是叹息一家子善心姐妹里头,怎么就偏偏出现那么一个狠心的呢?
送走这对新母女后,朱翠云免不了又唏嘘了一番。
母女俩回到屋里,刚拿起针线,外面又有人喊,说有林悦的信,让她去小店里拿一下。
“我的信?”林悦先是一愣,而后立刻跳了起来,“一定是苏叔叔回信了,妈,我去拿信了!”
“唉,好…”朱翠云的尾音还没说完了,林悦已经一阵风地跑出去了。
到了小店一看,那牛皮纸信封上的字龙飞凤舞的,落款也直接写着一个苏字,不由笑的一脸灿烂。
小店老板很是好奇:“小悦啊,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啊?你连小学都还没有上呢,怎么就有人给你写信了?”
“是我住院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好心的叔叔,我们写信去感谢他,他就给我们回信了。”林悦甜甜地笑着简单地解释,然后不等人再问,就挥了挥手跑走了,“婶子再见,我走了!”
午饭时分,林丙清带着两个儿子各自挑了一担柴回来。
还没等他们把柴放下,林悦就像一只小鸟一样跑了出来,欢喜地报告说苏乐生来信了,而且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