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是何物?”
“酒精。”
“酒精?用来喝的?”
“这玩意儿不能喝,喝了可会死人的。”
卓草忘记看哪个新闻,说是有人喝了自家蒸馏的医用酒精,然后导致失明的。他这度数肯定不低,要是喝死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随手取出块干净的葛布,沾了点倒出来的酒精,再慢慢开始擦拭伤口。现在没有棉花,就只能以葛布凑活。刚触碰到伤口,扶苏疼的顿时嘴抽抽。即便身体本能的哆嗦,他也是愣是咬着牙没喊出来。
“你这伤口已经开始有些结疤了,还好没伤到要害。以后少涂什么草木灰,这东西用处真不大。还有方士捯饬的那些药粉也少擦点,那玩意儿也是害人的。”
扶苏尴尬的笑了笑。
实话实说,他其实早早就能回来。只是思前想后觉得不太稳妥,肯定会让张良起疑。他就干脆给自己一剑,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疼的他嗷嗷直叫。见伤口太深,他只得随便以草木灰涂抹伤口。
别觉得奇怪,这年头用的药差不多就是如此。内服外敷,那都是勋贵方能享受到的。只要打仗开战,伤员数量直线飙升,那几乎就是等死。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没有好的护理,更无好的医药。能做的就是用他们的土办法,像是什么草木灰都能用完。到最后只得以泥巴石灰,往伤口上涂抹。尽自己所能,去救自己的命,因为他们只想活着。
卓草随手取出个陶瓶,里头都是他自己晒制磨碎的药粉。大部分都是小蓟等用以止血消炎的草药,反正他试过不会死人。至于药性会不会相冲,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村里有位跛脚老中医,干的就是这活。只是后来需要行医证,他就再也没碰过这些。医术怎么着没法评价,反正是没治死过人。卓草被淹死那年,老人家九十多岁的年纪还健康的很。医术没学会,但草药的用处他多多少少了解些。
“这是什么?”
见卓草准备涂抹,扶苏顿时好奇询问。
“我自己配置的止血散。”
“懂了,草药!”
“……”
好像……没什么问题?
药粉呈褐色,闻起来有股浓郁的草木味。
其实这时候最好是要再缝合伤口的,针线卓草也都有。银针好找的很,线他是用的桑皮线。
所谓桑皮线即取桑树根皮,去其表层黄皮,留取洁白柔软的长纤维层,经锤制加工而成。相比较羊肠衣更便宜更容易得到,而且还具有些许药性,还能促进伤口愈合。
很多人会下意识的觉得中医没有外科手术,其实这就是扯淡。在隋唐时期就已经有清创缝合伤口的概念,就是用的银针和桑皮线。
卓草没弄不光是偷懒,主要是不想让扶苏吃这苦头。他的伤口虽然比较深,但也已经开始愈合。只要消炎消毒,基本就能自我复原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体质比肥宅不知强多少。
把药粉涂抹均匀后,卓草再以干净的葛布帮着缠好。一边缠一边嘱咐,“这几日你便好好养伤,至于辛辣的东西尽量别吃。特别是酒,更是尝都不能尝。”
“额?”扶苏顿时面露难看,“酒也不能喝?”
像他这种勋贵喝酒那和喝水没区别。都是顶尖贵族,自然得天天享受。就说夏天喝酒,还得用冰块冰镇过才过瘾。
特别是卓草所酿的黄酒,那味道更是令扶苏流连忘返。每日饭可以不吃,但酒不能没有。当然,他自制力还是可以的。每次都只是小酌两杯,绝不贪杯。
“你想死尽管喝,我绝不阻拦。”
“来来来,我这酒精拿去喝。”
“早死早超生,我也少点麻烦。”
“算了算了,这伤身体……”
”哼!“
卓草重重的哼了声。有时候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稍微好些他们就得寸进尺。
“吃吧!”
“咳咳,那吾便不客气了。”
扶苏这段时间可是真的在荒山野岭里度过的,他知道不这么做肯定骗不了张良。整个人饿瘦了一大截,精神更是略显萎靡。
看到他大快朵颐的模样,卓草不禁摇头叹息。
“吃慢点,细嚼慢咽。你这刚恢复吃的太急躁,对肠胃不好。”
“放心放心!”
张良长叹口气,“可惜,陈君还是死了。”
“他也是为反秦大业而牺牲,死的其所!”
“想不到卓君还精通医术,如此对今后反秦必有帮助。卓君这本事,可万万不能献于那暴君。否则的话……”
卓草只是摇了摇头,“我要走的更高,此术我自会献上。这也算不得什么本事,只是小道尔。”
“卓君!”
“子房不必再说,汝应该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我反秦自是没问题,但我绝不会屈居于人下,扶持个无能之辈在我头上吆五喝六。我辛辛苦苦推翻秦国,吾为何不能成为赵王?那所谓的公子歇,可曾做过什么?”
张良望着卓草,冰冷的眼神渐渐缓和。而后只是一笑,淡然道:“若真有这一日,倒也无妨。卓君有鲲鹏之志,想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