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北苑。
萧谷诚和谢庭飞痛快喝完酒后,已是夜色寂寥时分。
萧谷诚拒绝了谢庭飞提供的侍寝少女,谢庭飞揶揄笑道:“楚老弟,看你和你老婆关系不冷不热的,多年下来恐怕已多有厌烦,还不如顺从自己的欲`望,享受当下。”
行走在外不便时,叶柳向来用化名为楚柳,而萧谷诚就用楚夫,这次他们也懒得想名了,干脆沿用以前的化名。
“感情那玩样太虚了,她跟了我很多年,关系再怎么冷淡,我也不能对不起她。”萧谷诚摇摇头,带笑正经拒绝了。
谢庭飞不由感叹萧谷诚是实在人,不可多得。
萧谷诚老实笑笑,他前世时对谢庭飞有所了解,今夜所说所行都是经过精心算计,投其所好罢了。
至于他不要女人,一方面是因为本身欲`望淡薄,另一方面就是他对其他女人根本不敢兴趣。
和谢庭飞道过别后,萧谷诚身上的酒臭足以熏天,他想想,去庭院井水冲了几遍冷水澡才进屋。
叶柳已然浅睡,在闻到那股淡淡的酒味和清凉的井水味时,她眉头微蹙,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下,还留了一些被子出来。
朦胧之中,叶柳感觉身畔的床垫往下陷了陷,一个庞大的物体躺了上来,也感受到了身侧火热的温度,热到……好像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能烫伤人。
不过,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汉分界线,就是那么窄窄的一小段距离,横亘的是他们长达几十年的隔阂和伤害。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总是如此,她不问,他就不答,总是以缄默来代替交流。
不过在康家健的开导之后,叶柳有心突破。于是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中,她懒懒地开口说道,“你一定盯着我,我睡不着。”
此刻,他和她是面对着面而睡,呼吸之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就算她闭着眼睛,就能察觉到他停留在她面容上的目光,冷清,但专注。
她不是木头,也会有感觉的好吗?
“你不是一直没睡吗。”萧谷诚淡淡道。
“在别人家,身边又没有人守着,怎么可能真的睡着。”
萧谷诚道:“那你现在睡吧,我回来了。”
很多事情他不愿多谈,何其不是为她着想。如果他终有一天会消失,那么何必在她的生命中在刻下更加深刻的痕迹。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他消不消失,是由他说了算,而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
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尽快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嗯,晚安。”叶柳说完,就翻身面朝里,真正的熟睡过去。
他的力量和温度,还是会让她感到安心和熨帖。
萧谷诚看着叶柳的乌发和背影,看了一会儿,眸色微垂,最终也慢慢睡了过去。
……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曦穿破天际的时候,叶柳几乎是同时和萧谷诚睁开了眼。
这么一刹那,或许是头脑太模糊,或许是两人的身姿太亲昵,叶柳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前世的萧谷诚,还是今生的萧谷诚。
或许就像康家健所说的,不管是哪个萧谷诚,都是他吧,不过是好与坏的差别。
叶柳突然忆起了前世的一幕场景,那时他们还情深相许,她对他多有依赖爱慕。
也是这样,她躺在床上,一起床张开眼时就会看见他放大的俊脸,他稍后睁眼就会凑过来索吻。
她没有漱口,怕不干净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捂着嘴巴不肯。
可他偏偏异常的强势,拿下她的手,湿漉漉的吻烫人的很,伸进她的口腔,卷住她的舌头拼死啃噬,在抵死缠`绵的那一刹那,大脑供血不足,浑身战栗不断,足够让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酥麻,热痒。
其实,想想,他们曾那么好过。
而此刻,谢王府,北苑,某一间客房中。
叶柳正与萧谷诚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俱都静默无声,可空气中却流转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刻此景不长,房门突然被敲响了,萧谷诚理清心绪,扬声问了一句何事。
原来是谢庭飞派来服侍萧谷诚和叶柳的侍女,她过来传话,谢庭飞为了感谢萧谷诚和叶柳昨天的仗义出手,打算带萧谷诚和叶柳出宫走走。
“你今日原本打算潜入谢蕴的主卧去查看,现在怎么办?”叶柳起床后把被子摊成了工整的豆腐块。
谢蕴就是谢王府最大的当家人,如今十五阶,谢家最高领袖的实力虽没有像幸南那样达到十六阶,但是谢家子嗣繁多,结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有生力量。
“缓一天也无事。”萧谷诚边整理着衣领,边淡淡开口。
叶柳脑袋一动,就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你陪谢庭飞出去,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了,然后我去谢蕴的主卧查探,你不是说谢蕴把碎玉夹在书柜第三层从左边数起倒数第二本书里吗?”
女人向来麻烦事多,找借口时也不易引起人怀疑。
“不要擅自主张,要是你失手被谢蕴捉住,我反倒会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