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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琼林宴,谢老当家明明吩咐过,江凭的事情不许外传,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传得到处都是。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皎安排好去调查的人,这时候,庆国商队已经离开了长街,长街上的车马又开始流动起来。
宋皎放下马车帘子,坐回马车里,对范开道:“范开叔,我们进宫。”
“是。”范开朝马车外吩咐了一句,车夫便挥动马鞭,马车辚辚驶动。
宋皎神色凝重,范开道:“小殿下,去年凤翔城人口已经超过百万,这样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先这样查了。”宋皎想了想,“范开叔,您觉得,除了商队,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这样散布消息?”
“这些年庆国人可在凤翔城开了不少铺子,就连你的那个好朋友楚家也是做生意的……”
“对噢。”宋皎灵光一闪。
正好这时候,马车经过楚家的绸缎庄,宋皎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一张字条,交给侍从:“拿到楚家铺子去,让他们交给楚老爷。”
他准备下午去见一见楚老爷,要说凤翔城里谁的生意做的最大,那就是楚老爷了。
如果能让楚老爷在城里各地的伙计帮忙留意一下,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宋皎坐回马车里,转头看见范开面上淡淡的笑意,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叔,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范开不置可否,宋皎瘪了瘪嘴:“那谢爷爷让你一个人查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喊我?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就想着这件事情了,我本来是在放假的。”
范开笑着道:“陛下是在锻炼小殿下呢。”
宋皎靠在软枕上:“呜——”
他讨厌暑假实践。
马车很快就进了宫,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前停下。
江凭暂时被扣押在这里。
宋皎进去时,他正靠在窗边,就穿着一身单衣,用手指沾着水练字,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是宋皎,便朝他笑了一下,站起来了。
“卯卯,要提审我?”
宋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还没有到提审的环节,我拿了两本书来,给江师兄解闷。”
范开站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噢。”宋皎调整了一下表情,板起脸,背着手,正色道,“都是圣贤书,江凭,你要在这里好好反省。”
江凭笑了一下,也很配合地作揖行礼:“是,小民领命。”
宋皎从怀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两本书拿出来,递给他。
做完这件事情,宋皎就和范开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放着昨天晚上从江凭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宋皎坐在桌前,屏退旁人,从怀里拿出手套,给自己戴上。
他朝范开举起双手,挑了挑眉:“范开叔,看我多专业。”
范开:“……”
宋皎先捏起桌上的两张纸,这是从江凭衣裳内袋里搜出来的,两张花笺,是当下文人之间时兴的酬唱诗笺,诗笺上两个署名,一个是江凭,一个当然是柳宜。
宋皎皱着眉,把诗笺拿远点:“咦,这两个人太腻歪了。”
范开尽职尽责地把诗笺接过去,用火烤烤,再用水洗洗。
宋皎道:“范开叔,根据我的直觉,这两张纸肯定没问题。”
范开十分敬业,宋皎劝不住他,继续检查剩下的东西。
一身官服,一条玉腰带,一个玉冠,还有一个相配的玉饰,一支金笔。
宋皎看过前几样东西,目光最后落到那支金笔上:“这也是江师兄的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范开道:“是,我亲自搜出来的。”
宋皎若有所思,手里捏着金笔,随后一转,忽然觉得笔头与笔杆之间有些松动。
他顿了一下,范开也意识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放下信笺,走上前,从宋皎手里接过笔。
笔头是可以转动的,范开捏着笔,在宋皎的注视下,轻轻转动笔头,转到某处地方的时候,只听见“咔哒”一声,笔头更松了。
宋皎道:“里边应该是个机关,要多转几次就可以了。”
“嗯。”范开再试着转了转,可是一直都没能再听见那声“咔哒”,他转头对上宋皎期待的目光,有些难为情,所幸在这个时候,笔头开了。
笔杆是中空的,范开从里边拿出一张卷得整齐的纸张。
两个人对视一眼,范开把纸张展开,上面赫然是新科进士的官职表。
就像李煦说的那样。
证据确凿。
宋皎抿了抿唇角,冷静下来:“官职表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要留心打探,谁都能知道这些事情,江师兄没必要冒险把这么一个无用的东西给送出去。如果江师兄是被人陷害,那么那个人的消息应该不怎么灵通,只能打听到这些。”
宋皎掀起衣袍,在位置上坐下:“范开叔,把证物留存,提审江凭。”
江凭被人带进来,宋皎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东西。
“江凭,这是昨天晚上从你身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