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衣葵盯着手机上信号的那个图标,表情变化莫测。
她又绕过那个人去看了一眼窗户,倾盆大雨把楼下淹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郁衣葵没学过驾照,不会开车,跟邻居也不熟,此时此刻,也没法让邻居开车带他去医院。
这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这个问题暂且被郁衣葵放在了一边,郁衣葵决定先看看这人伤得重不重,如果很严重的话,她就去敲隔壁邻居的门。
不严重的话,她家里有急救包,应该没什么问题。
郁衣葵上前,把这个昏迷男人的上衣扯了下来。
上前细细端详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容很是英俊,棱角分明,只是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上都沾满了水汽。
而他的身体也实在是很精壮,手上都是茧子,一看就是长期锻炼过的身体。他身上有许多狰狞交错的伤口,但是这些伤都是鞭伤,只伤在皮肉,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在听他的呼吸……恩,还挺平稳的。
郁衣葵思考了片刻,立刻从抽屉里取出捆扎带,把他的双手反绞到背后捆了起来。
本着“人不能死我家里”的想法,她给这个陌生男人用碘酒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但是这个人私闯民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先捆起来,等明天天晴了、信号恢复了,打电话给警局的人带走。
她直接把他捆在了椅子上,然后又思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一直醒着,确保自己的确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窗户是关好的——还是防盗窗,且她家在十三楼,这么大风大雨的,应该没人会穿着cos服手里抓把剑爬到十三楼吧?
那他是开门进来的?
郁衣葵确定自己没听到任何声音……所以这个人难道是通过某种渠道私配了她家钥匙然后趁着外面风雨声非常大摸进来的?
恩,独自居住的单身女性,的确是有一定可能性被变态盯住尾随的。
郁衣葵看向这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有点凶狠了。
当然了,作为看过许多尾随单身女性进门案件卷宗的人,郁衣葵是做过充分准备的。
——她家的门口和客厅都有监控。
郁衣葵调出了监控视频,把时间一直不停的往回倒,门口的监控一直倒回到她进门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客厅的监控,仅仅倒回二十分钟,就出现了异常。
……这异常,简直令人震惊。
不,简直可以说是……能毁掉一个唯物主义者的价值观。
因为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她的客厅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前一面客厅还好,后一秒忽然就……凭空冒出一个大活人来!
啊这……
饶是郁衣葵这种自诩很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此刻也震惊了,她甚至伸手上去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又……用力掐了那个被她捆束起来的男人一下,在听到男人有些痛苦的闷哼声后,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她又倒回去看了两遍,然后开始怀疑她的监控被造假了。
但,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出造假的痕迹。
郁衣葵在客厅来回踱了三圈,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可乐,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下去,这才冷静了下来,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认真观察起了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垂着头,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的皮肤并不黑、却也不是莹白如玉,而是一种透着健康的白色,他的身材劲瘦有力,上头渗血的伤口已全被郁衣葵用碘酒消毒过了,只不过她家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创可贴啥的,没方法包一下。
那把剑郁衣葵也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剑并不轻巧,有点沉重,拔|出一看,寒光森森、血槽深深,剑刃锋利似可吹毛短发,并不是样子货,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而就在此时,她对面的那人也闷哼了一声,微微动了动,似乎要醒来的样子。
***
这陌生的男人,自然就是南侠展昭。
展昭已入开封府好几年,也碰到过不少大案要案,但他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十天之前,他正在巡街,一个女子正好要跌倒,他便眼疾手快的上去扶了一把,谁知那女子忽然洒出一把药粉,正中他的双眼,刹那之间,他只觉得双眼一通,难受欲裂,就在展昭被药粉洒中的这一刻,那女子忽然出手,点了他全身十几处大穴,把他绑走了。
然后……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那女子不知把他关到了什么地方,日日鞭打折磨,展昭咬牙忍耐,暗自运功冲破穴道,又仔细听各种声音,就这么耗了十天,就在今日,他抓住一个空当,逃了出来。
这一夜有雨,有大雨。
虽然逃出来,他的身后却仍有追兵。
展昭虽然轻功很不错,但毕竟身上中着毒,又身体虚弱,因此摆脱追兵摆脱的困难。
他用尽全力的逃走,忽然一下,他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忽然一下,他身后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呼喝声,还有耳边的气流声、雨水落下的声音、树叶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