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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长线,钓大鱼,这是对付郑望仕这一类人最好的办法。
郑望仕这样的人,做不出杀人放火的事。他们的恶意藏在绵长的生活里,慢慢的蛰伏着,一步一步的毁掉心智不够坚定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人才特别难对付,即使知道他心里藏着不轨之心,但是却抓不到确切的证据,即使说出去了,也不会有别人相信。
就比如说孙氏,她明明被郑秀才折磨的精神崩溃,但是贺娘子却认为她就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她无论说什么,周围的人都只会认为这是她的疯话而已。
但是这郑秀才,却倚靠着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妻子,成了远近闻名的好男人。
但郁衣葵这个人,本身的性格也有点偏激,她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进入她视线的恶人。
展昭:“你打算怎么做?”
郁衣葵:“我打算让孙氏离开郑秀才。”
展昭略一思量:“如此也好,叫她少受些折磨,只是……听今日郑秀才所言,孙氏已与娘家疏远,这妻子若想与丈夫和离,没有娘家帮衬,怕是不易。”
郁衣葵:“孙氏家中富贵,怎么可能看上郑秀才做女婿?一定是孙氏执意要嫁,在加上她嫁妆丰厚,孙氏的父母不可能不爱女儿。”
展昭:“是那郑秀才故意让孙氏与娘家人疏远的。”
郁衣葵:“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斩断孙氏的退路,孙氏也就只能任由他捏圆搓扁了。”
展昭的剑眉便紧紧地拧到了一起:“郑秀才此人,实在可恶!”
郁衣葵冷淡地道:“这个世界上多是这样平庸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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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郑秀才一事无成,只能从孙氏身上找到那种掌控他人的快|感,如果孙氏要离开他,他一定会受不了做出过激行为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郁衣葵这也算是钓鱼执法。
郑秀才控制孙氏的方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说话反复无常,再信誓旦旦的说是孙氏自己记错了,然后在孙氏精神崩溃的时候拒绝和她交流,事后再暗示这都是孙氏自己的错,是她太情绪化所以才会让事情变得糟糕的。
所以,郁衣葵切入的方向也很简单,第一是要孙氏意识到自己没有错,是郑秀才故意折磨她;第二是要孙氏的家人给她提供支持。
当然,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孙氏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感的虐待,并且郑秀才还有一副温和的嘴脸,他或许会在冷落孙氏好几天之后忽然对她温柔,让她沉迷其中,产生一种郑秀才还是爱她的错觉。
傻女人总是忍受着很多折磨,只为了一句虚幻的“他还是对我很好的”。
所以郁衣葵也并不着急,决定慢慢地接近孙氏,让孙氏信任她,然后慢慢地改变孙氏。
她把计划娓娓道来,展昭也觉得这计划很是不错,既能救孙氏于水火之中,又能让郑秀才露出真面目。
唯一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郁衣葵这般古怪的性格,能和心灵脆弱的孙氏打好关系么?
……她一句话能气死心宽体胖的贺娘子,可别把孙氏给吓跑了才好啊!
展昭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忧思,郁衣葵瞥了他一眼,朝展昭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展昭汗颜:“郁姑娘,展某不是那个意思……”
郁衣葵:“你瞧好了吧!我想和别人亲近,还没有亲近不起来的。”
说着,她倨傲地转头去睡觉了。
展昭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抿嘴轻笑。
第二天,搭讪计划正式开始。
这一日正好是休沐日,不用上工,展昭早早的醒来,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郁衣葵,怕她把这事儿给搞砸了,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换上一身深蓝色常服,急匆匆地就赶往郁家了。
谁知道,就在郁家在的这条街上,正好看到了郁衣葵的搭讪现场。
父母去世半月,郁衣葵仍在孝期之内,所以她今日还是穿着一身白衣,面容素净。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容没有任何区别,昨天的郁衣葵是个冷淡古怪的妖女,今天的郁衣葵看起来就仿佛一朵坚强素净的小白花似得,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展昭大受震撼,仔细地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这是为什么。
此刻,孙氏正提着菜篮子在一个菜摊跟前挑挑捡捡,而郁衣葵在一旁也假装挑挑捡捡,瞅准了时机,就跟孙氏搭讪道:“这位姐姐,这茄子该怎么挑啊?小妹第一次出门买菜,不知道里头的关窍。”
孙氏乃是街坊领居口中的疯婆子,已许久没人跟她这样说话了,她受宠若惊地看着郁衣葵,还有些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道:“你……你在问我?”
郁衣葵朝她温和一笑:“当然是姐姐你,我看姐姐挑起菜来十分熟练,想必很清楚其中的门道,所以斗胆来请教姐姐。”
郁衣葵的本性虽然冷淡又坏心眼,但是业务能力可是绝对没话说,以前查案子也时常有需要和别人套近乎挖线索的情况,所以只要她想,她可以是最可爱、最可亲的人。
孙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