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寄出去第二天,余姚送来了一套紫砂壶具。
很快,余姚又发了条短信,明里暗里,替陆兮缈找理由。
晏淮让朱小春把壶具搬走,短信也没回。
他把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确认了没有差错,发送给了陆宏深,顺便抄送了一份,给陆兮繁。
离婚协议是他父亲找人拟的,两个公司合作层面,还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财产分割很干净利落,就像他这一年多和兮泑的感情,泾渭分明。
不出所料,陆兮繁打电话来了。
第一句话,骂道:“真他妈利用的彻彻底底。”
绑架了兮泑的婚姻,却在结束的时候一分股份都没留。
晏淮站在窗边,望着缤纷的夜景,慢条斯理的打趣:“哟,陆少爷这么关心妹妹?”
陆兮繁被他呛了一下,小声不忿道:“谁关心一个叛徒,我就是恶心陆宏深一家子。”
“叛徒?”晏淮声音少了点温度,“陆宏深就你一个儿子,你就是跑到火星去,第二天想回来,陆宏深都不会赶你,二十五岁了,还没有九岁的兮泑想的清楚。”
陆兮繁沉默了很久,冷飕飕道:“我不跟你吵,你根本不懂我们家的事,从她叫余姚‘妈’的那刻起,我们的缘分就尽了。”
晏淮依旧懒懒散散,轻嗤了一声:“既然尽了,你管我要离婚协议干什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闲得。”
“我不闲,没事少给我打电话。”
陆兮繁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兮泑的心思,你就忍心陆家这么欺负她?”
晏淮扯了扯唇,嫌弃道:“当初我想把兮泑带回去养,某人好像哭天喊地的抢回去了,抹着鼻涕说谁也不能碰他妹妹,现在的某人呢?”
陆兮繁:“......”
晏淮:“真给我恶心坏了。”
小时候的事是黑历史,陆兮繁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晏淮的快乐上。
他扯回主题。
“你这边操作一下,不能让陆家就这么全身而退,离婚协议我给你拟。”
陆兮繁是做律师的,去年刚从国外回来。
“不可能。”晏淮果断拒绝。
“晏淮!”
“你脑子被驴踢了?陆宏深活的好好的,你让兮泑现在抢股份?“晏淮毫不留情的骂道。
“......被你踢了。”
晏淮懒得理他:“你要是真操心就赶紧回来,把斗后妈渣爹的艰巨任务肩负起来,离家出走算什么本事,小学鸡。”
“挂了,畜生。“
自从陆兮繁发现晏淮觊觎兮泑,每次聊天,他都要大呼畜生。
他没想到,‘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要上我妹妹’这事儿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说归说,晏淮是不是真畜生,他比谁都清楚。
在兮泑动心之前,晏淮半点都不会亵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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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硝烟和漫漫黑夜一样平息了。
晨光初现,余姚哄好了陆宏深,还给晏淮准备了得体的礼物。
只有陆兮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饭都没出来吃。
兮泑拿了片面包,卷着果酱,咬一口面包,抿一口牛奶。
她对面,陆兮缈喜欢的鸡蛋饼已经彻底凉了。
兮泑吃完面包,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抬头朝陆兮缈的房间望了一眼。
昨天闹得挺晚的。
陆兮缈倔强,敏感,在陆宏深把她形容成废物的时候,她就没有了道歉的**。
陆宏深骂陆兮缈,余姚护着,于是教育孩子转变成了夫妻吵架。
余姚和陆宏深吵完,气的胸口直疼,但陆宏深转身就去睡觉了。
余姚又杀回来,把从陆宏深那里积累的怒气,发泄到陆兮缈身上。
她的发泄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唉声叹气的,以让自己产生痛苦的方式,引起陆兮缈的愧疚。
她捂着胸口,粗重的喘着气,手指紧紧揪着衣服,好像疼的难以忍受。
陆兮缈吓得泪眼婆娑,扯着她的袖子,嗫嚅着不敢说话。
余姚又突然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捂着脸,泄愤似的跺着地板,不断抱怨着:“累了,我真的累了,哪天妈妈不在了,你和你爸就自由了。”
直到陆兮缈担惊受怕的承认:“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去跟爸爸道歉。”
余姚就像突然吃了回魂丹,胸不疼了,气也顺了,也不想还陆兮缈和陆宏深自由了。
凌晨一点,陆兮缈放下微不足道的自尊,向刚刚称她为废物的陆宏深说了对不起。
陆宏深顶着倦意,又是一顿说教。
当然,废物之类的话谁也没再提起。
兮泑扯了张纸巾,仔细在唇边擦了擦。
她记得之前看过一篇科普文章,说女孩子的青春期从十一岁开始,这时候,她们心里有委屈和不满,往往会一声不吭,默默忍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接受了管束和教育。
隔阂,叛逆已经悄悄埋下了引线,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燃断血脉情分。
陆兮缈今年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