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那张附带诅咒的音乐CD,路遥深吸了口气,勉强平复了状态。
接着,他要做一项很有挑战性的尝试。
尽管,这有点危险。
“会发生什么呢?”
路遥实在期待,甚至连指尖都在颤抖,拿着这张光盘的手甚是激动。
插上电源,成功打开这台机器,光驱盘“滋”的一声慢慢被吐了出来。
放入光碟,迅速按下那个播放按钮。
趁着在音乐尚未响起,路遥火速返回钢琴处,一屁股坐在了那根椅子上,十根细长的手指齐齐放在黑白琴键上。
“滴滴哒……SOFARE……”
两边的音乐同时响起,奏鸣。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在钢琴架对面,那台播放器里的音乐幽怨、苍凉而悲悯,每一声音调都充斥着黑暗压抑,但只是音调便让人难过得不能自已。
听时的感觉犹如在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海中不断下沉,被无尽黑暗所包裹,下沉时的寂静、苍凉、绝望被无数倍放大之。
而路遥面前的这首钢琴曲的调子,则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风格,清新明快,激昂而不失格调,奋进中又带着慷慨。
这是一曲充满希望,奋发向上的曲目。
当两种音乐同时出现在一片领域,入耳的音效古怪至极,时而悲伤、时而兴奋,既悲天悯人又宁折不弯。
交错的黑白琴键孕育着美妙的音符,只需轻轻触碰和弦,就能奏出不可思议的乐声。
古朴而迷人的钢琴声中,他那双细长的灵活手指飞速摆动,随之而来的音符跳动谱写出一副美妙的古典画。
“do、sol、re、do、sol、re……”
当然,这只是路遥的个人臆想。
想象出他穿着燕尾服,坐在高抬上,在万人仰慕中弹奏一曲的风范。
至于真实场景……
路遥则是抓耳挠腮的看着琴谱上的音符,按照琴键位置一一落下。
必须承认,弹琴的确是门技术活。
他这种顶多只看懂音符跟琴键的水准,每一次按下琴键,就会刚学会打字时每个字母一样,都要再三确认。
按照他的水平的确不足以弹奏这首水平难度极高的钢琴谱,但是,也没有要求说必须要按照节奏去做。
所以他只需要纯粹照搬、照按一遍音符即可。
尽管这样,路遥依稀能够感受到谱写这首曲子的原主人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在这个位置上,他孤高、冷傲,犹如君王般居高临下,漠然除钢琴以外的任何存在,他每一次敲击琴键都是倾注所有。
这种感觉路遥完全能理解,他每一次个人创作,都抱着一腔热血。
在自己的作品中倾注感情,眼里已经容不得一丝瑕疵,只想尽全力完成作品。
夸张一点来说。
哪怕,哪怕下一刻就会死,也要创作完,再从容赴死。
朝闻道,夕死可矣。
可以运用在任何领域。
能完成一部能流芳百世的旷世神作,那大概是殊途同归的创作者们共同的想法。
“就要来了。”
路遥的面色凝重,从第一次触碰到琴键,他便感知到了一股未知的力量,像是已经攥紧了他的心脏,
这个依附在钢琴上的鬼魂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
随着乐章的推进,他已经感受到那股未知力量的束缚,身体依然无法动弹,除了依然能够弹琴的手指,其他关节都被按死在座椅。
路遥紧咬着牙关,他脑子里已经出现在演奏完毕后,心脏直接炸裂的场面。
诅咒已经生效。
从他弹起第一个音符时,就已经开始。
不论他是否收手,都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路遥也又分心去听那段同时播放的恐怖乐曲,努力辨别它此时的进度。
那首音乐他上回听过一次,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
同样,这首录制在光盘中的音乐,又是一个诅咒。
既然,双方同为诅咒。
那么对付诅咒的同样只有诅咒。
既然,依附在钢琴上的是鬼,那么,对付鬼的也只能是鬼。
总不能。
这个系统出品的鬼不及知行的这个孤魂野鬼吧。
“SO——”
在准备弹出最后一个音符时,路遥的状态已经难以抑制,他死死的控制住手指,不去触碰那个琴键,强行降下了手速。
“呼呼~”
路遥粗重的呼吸声中,透露着一股疲惫跟绝望。
不知是心理作用作怪还是怪异能力耳聪作祟,哪怕音乐教室内到处都是错乱的音符,但路遥仍旧能听见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强健、有力的跳动。
这是他现在还活着的证据。
“快、快、快。”
他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音乐播放器,那双眼睛开始泛白,强烈的窒息感一步步逼近,
哪怕,哪怕他不再落指按下最后的音符,两种诅咒加持下,只剩下难以述说的痛苦。
七窍处似有液体窜动迹象,脑海里更是一片乱糟糟的黑暗音乐循环,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