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告诉他真正原因?
和她明明已经13年没有生活在一起,这十几年来的联系也屈指可数,见面更是寥寥无几。
可他还是很在意她。
他一直都记得小时候父母没离婚前,父亲常年忙到见不到人,是母亲每天接送他上下学、陪他做功课、带他出门玩、给他做饭吃,睡前还会讲故事哄他睡。
他也曾经拥有过平凡却无私的母爱。
尽管只是短短几年。
但他这辈子都记得。
靳言洲小时候,也是被妈妈宠过的。
靳言洲到酒店旁的咖啡馆时,辛佟早已经坐在咖啡馆里等他了。
并且还提前给他点好了一杯咖啡。
他迈着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
辛佟笑望着靳言洲,眼睛里有光。
她说:“你好像又长高了些。”
靳言洲把目光瞥到别处,没看她也没说话。
辛佟有点局促地又说:“一会儿我和你陈叔叔就坐车走了。”
靳言洲“嗯”了声,依旧没能开口问出他想问的那句话。
辛佟有点不安地问他:“洲洲你怎么知道我在沈城的?”
靳言洲抿了下嘴唇,情绪不明地回:“看到了。”
他撩起眼皮,眼神犀利地盯着辛佟,仿佛要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一字一句道:“你从医院出来,被他扶着。”
辛佟脸上的笑僵了瞬。
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
到底是她生出来的孩子,辛佟心底清楚靳言洲有多聪明。
她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不再隐瞒,如实告知:“我在沈城其实是因为,之前来这里的医院做了个手术,今天过来复查。”
靳言洲皱紧眉看着辛佟,嗓子干涩地问:“什么病?”
辛佟捏紧了手中的水杯,话语变得很轻:“乳腺癌。”
“不过已经做手术切除了,”她急忙道:“今天复查结果也挺好的,没什么事了。”
靳言洲沉默着。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辛佟喝了口温水,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有点艰难地说出口:“洲洲,其实妈妈很对不起你,还有你爸爸。”
靳言洲瞬间压低了眉骨。
对不起孩子他可以理解,毕竟多年没有抚养,心有愧疚很正常。
但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靳朝闻?
明明当时是靳朝闻常年不在家,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后来事业蒸蒸日上,有了钱后人也跟着变了,嫌弃糟糠之妻,一回到家就要跟母亲离婚,还逼迫母亲放弃他的抚养权,宁可他没人照顾,也坚决不让母亲带他走。
辛佟眼眶通红地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爸爸,是我对不起他。”
“他不让你跟着我是对的,我不是好母亲,也不是合格的妻子。”
聪明如靳言洲。
辛佟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他几乎已经清楚了一切。
可他还是问了出来:“你跟你现在的丈夫,不是离婚后才在一起?”
辛佟低着头,只喃喃道:“对不起。”
这就是承认了。
当年靳朝闻想让他们母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让家里更富裕,于是拼命工作挣钱,常年在全国各地奔波出差。
也因此,他和他们一年到头也团聚不了几次。
时间一长,辛佟就有些熬不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她身上,单养孩子这件事,就足以让她疲惫不堪。
她觉得累,觉得孤独,急需一个人帮她排解。
然后,陈鸣出现了。
他给了她靳朝闻给不了的陪伴和关怀,而她也为了他,背叛了家庭和婚姻。
靳言洲像是不敢相信,半晌没言语。
他实在无法接受在他心里没有一点过错的母亲,居然才是婚姻里的过错方。
几分钟后,靳言洲才出声。
“既然一开始没让我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他仿佛已经出离了愤怒,就连语调都变得很平静。
辛佟用纸巾擦了下眼泪,稳了稳情绪才回答:“我欠你一个道歉。”
“趁我还活着,我想跟你道歉,郑重地向你道歉,因为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对不起,孩子。”
靳言洲抿直唇线,一声不吭。
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无法转动思考。
良久良久,他突然直接起身,丢下一句:“我走了。”
好像对她这个母亲已经失望至极。
辛佟紧跟着站起来,语气急促地喊他:“洲洲。”
靳言洲硬生生地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看她。
辛佟很忐忑不安地问:“你能原谅妈妈吗?”
靳言洲冷笑了声。
他回过头来盯着她,反问:“你跟我道歉,是真的悔过,还是在求心安?”
辛佟微怔,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靳言洲说完就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背对着僵站在原地的辛佟,回了句:“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
“不过我爸已经再婚了,他现在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