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亲妈怕蛇不同,庄俊伟内心深处最怕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畸形的婴儿。
两颗头的,八只手的,浑身长满眼睛的……它们哇哇哭着,叫他爸爸,又叫他大哥,然后围上来啃食他的血肉,挣不开,甩不掉。
凌不渡结合他的【罪恶回放】,猜测他这心结大概是从小被种下的。
与亲妈的不伦恋,让他既沉迷,又痛苦,等上学的时候学到了【近亲结合会生怪胎】的知识后,更是很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生怕亲妈怀了他的宝宝,要是生出一屋子怪胎,儿子不是儿子,弟弟不是弟弟,那可怎么办啊!
如果是一般人的脑回路,不乱。伦不就好了?
可庄俊伟的应对,是高中选理科,大学选化工方向的专业,各种“化尸水”门儿清,进可用来教训“情敌”,退可用来销毁怪胎,用知识武装自己,直面心中恐惧,击溃它、粉碎它!
沙盘外。
凌不渡在庄敏霞身上尝试过【恐惧具象合成仪】的威力后,便切换界面,对着刚刚包扎完、正住在单间病房昏昏欲睡的庄俊伟同样来了一发。
当时,正好有一位夜班护士推着推车,准备给一个待会儿进行手术的病人清洁备皮。
路过庄俊伟病房,只听里面嗷一嗓子,吓得她原地窜起半米高。
小护士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存了一脑子的医院鬼故事,不过值了多少回夜班,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还以为那都是前辈编出来吓唬人的。
可听里边这动静,什么“死孩子都滚开!”、“啊!!别叫我爸爸!”、“你们不该活着,我要一把火烧了你们!”……
声音之凄厉,恶意之昭昭,把小护士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进去看,推着小推车一溜烟跑回护士台,给保安室打电话求助了。
沙盘外,凌不渡按住病房的房门,以免吓懵了的庄俊伟从里边冲出来,万一伤到无辜的医患人员多造孽。
很快,几名安保外加骨科医生一起来到现场,要知道,所有类别的医生里,骨科医生估计是“战斗力”最高的工种了,日常拆骨头锯大腿的,白大褂之下,个个一身腱子肉。
小护士一见援兵已到,那心情,就跟灾区百姓迎接子弟兵一样,腰杆立刻挺起来了,给同志们引路:“这边!还叫呢!”
这一层都是外伤病人,又是石膏又是绷带,但条件都这么艰苦了,依然有好几个伤势比较轻的,一溜歪斜着倚在门框上看热闹。
“怎么回事?这又是叫又是骂的,吓我一拘灵!”
“怎么听他话里,还有孩子啥的,咱医院不会闹鬼吧?”
“多新鲜呐!咱们这层,闹鬼也是缺胳膊少腿的大人鬼,孩子鬼你得去楼下妇产科!叫我说,那屋的小子八成是个杀人犯,杀了自己家孩子心里有愧,日日煎熬之下,人就疯求了……”
分析的头头是道,走最前面的外科大夫余主任听得满头黑线:“一身伤还出来看热闹,刚做完手术龇牙咧嘴,这
会儿怎么不疼了啊?”
“谢谢余主任关心,轻伤不下火线!”
正事要紧,余主任也没功夫跟这些不着调的逗闷子,率先推开庄俊伟的房门。
此时,头上缠着绷带,断了一条腿的庄俊伟正一脸疯魔地跟空气搏斗。
在他的视野中,病房内都被畸形的怪胎填满了,耳中都是恐怖的婴啼,亲妈庄敏霞女士一脸溺爱地任凭它们与大儿子彼此“亲热”,对庄俊伟的恐惧与愤怒完全无视,咯咯笑着感叹道:“瞧瞧他们,都是我给你生的宝宝啊!你喜欢他们叫你爸爸,还是大哥呢?”
庄俊伟怒吼的嗓子都劈叉了:“滚啊!它们才不是我的儿子!一群怪胎!恶心!你只要我一个儿子不好吗?别叫我爸爸!也别叫我大哥!为什么要把它们生下来!我要把它们泡进硫酸池子里都销毁个干净!”
余主任:“…………”
他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弟”也都面面相觑,信息量太大了,脑瓜子冲击的嗡嗡的,cpu都给干烧了啊!
要知道,医院向来是狗血八卦的集中营,做医生的,别的不敢说,一颗大心脏早锻炼出来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
但这位病人的“疯言疯语”,依然叫人有心灵震颤之感。
正好这时,余主任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那边问道:“您那边是不是有个叫庄俊伟的病人?麻烦叫人通知他一下,他妈妈被人送急诊室来了,应该是精神出了点儿问题,需要办理住院,得近亲属签字才行……”
余主任:“啊?”
对面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就想再重复一遍。
被余主任打断了:“不用重复,我听清了,我的意思是……这么巧吗?我这病人精神上好像也出问题了,正想给精神科打电话求救呢……”
这次轮到对面懵逼了:“啊?”
两边一碰头,相对都是无语凝噎,当妈的幻觉自己被蛇缠身,当儿子的幻觉自己被一群亲生的怪胎婴孩缠身,且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对母子的关系很不单纯啊!
不过即使真的母子乱.伦,双方都成年了,外人只能在道德层面鄙视他们,法律上根本管不着。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