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胤俄几人要出去,手里拿着八阿哥刚给他剥的桔子的十四阿哥转了转眼珠子,五官英气俊秀的小脸上露出几分跃跃欲试,扯着八阿哥的袖子鼓噪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八哥,我们也出去玩吧!”
四阿哥眉头微皱,神情有些不悦,对一副熊孩子模样的十四阿哥简直不能更嫌弃。
拧了拧眉,四阿哥有心想要开口训斥两句,可想到十四阿哥那只能顺毛摸不能逆着来的狗脾气,就知道说他根本没用,干脆闭上嘴巴省省力气,不去白费那份功夫。
四阿哥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德妃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他对十四阿哥这个同胞弟弟并没有那么深的兄弟情。
十四阿哥不听他的,四阿哥索性也懒得理会十四阿哥,只低下头去问灵秀乖巧、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欢的十三阿哥:“十三弟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牛乳,吃些东西?”
看到四阿哥如此温和耐心地对待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皱着小鼻子轻哼一声,喷了个鼻息以示不屑:对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没有好脸色,对十三哥就那么好。哼,谁在乎!
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四阿哥,十四阿哥把跟十三阿哥亲近交好的四阿哥丢到脑后,继续去歪缠八阿哥:“好不好嘛,八哥,我也想出去玩。”
八阿哥眉心微蹙,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布满为难。
十四阿哥才两岁,是他们兄弟中年龄最小的,正是需要好好呵护照顾的年纪,他可不敢贸然带着十四阿哥去外面玩雪——万一出点什么事,八阿哥担不起这个责任。
抿了下嘴,八阿哥犹豫着看向四阿哥,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求助。
四阿哥与八阿哥的关系一直很好,对八阿哥的求助不会视若无睹。况且十四阿哥到底是四阿哥的同胞弟弟,关乎十四阿哥的安危,能负起责任的也只有四阿哥。
黑着脸,四阿哥瞪着鼓噪不断,声音越发尖利刺耳的十四阿哥,终于忍不住出声训斥,当仁不让地背起了让十四阿哥越发讨厌他的黑锅:“胡闹什么,你就不能学学十三弟,和他一样乖乖的?”
十四阿哥气得睁圆了眼睛,扭过头恨恨地瞪了四阿哥一眼又重新转回去把头埋进八阿哥怀里,不理四阿哥这个老是凶他骂他的哥哥了。
随着胤俄几人离开,次间里刷刷少了一半人。
太子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觉得这样清净。他本来也不想和其他皇子打交道,更不想和他们论什么兄弟之情。
瞥了眼大阿哥,太子心里还些微有那么一点遗憾——如果大阿哥也出去了,别跟他待在一间屋子里,那他会更高兴。自从大阿哥开始办差,太子就烦他到不行,压根就不想看到他。
大阿哥没有接收到太子发出的排斥信号,就是接收到了,他也不会在意。
太子讨厌他,难道他就不讨厌太子吗?太子有什么了不起,他被册封为太子靠的是他自己吗?不是,他靠的是赫舍里皇后,靠的是他嫡子的身份
,靠的是当年汗阿玛需要拉拢汉人文臣的大好时机!
大阿哥自认为无论是才干还是能力,他都不会输给老二胤礽,凭什么就因为出身他就要矮太子一头?他不服,他不甘心!
太子是嫡子,可他也是长子,凭什么他不能争一争。太子的优势不过是早早被立为太子定下储君名分,可一时的优势根本代表不了什么,现在还早呢,还远不到决出胜负的时候!
感受到空气中无声弥漫开来的对峙气场,三阿哥一脸忧郁地叹了口气,知音难觅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还要被迫目睹太子跟大阿哥之间的不和啊,这两个人他可一个都得罪不起!
虽然今天是冬天里难得的晴天,但呼啸吹过的北风依旧吹得人遍体生寒、冷到发抖。夹杂着冰雪凉意的北方吹拂而过时,轻而易举就将太阳播洒下来的温暖光辉带走。
笼着挡风的端罩穿过月亮门进入宁寿宫正殿后面的小花园,胤俄深吸一口气,将浸染着冰雪气息的微凉空气吸入腹中。
那清新又凛然的凉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原本因在室内待久了有些困顿的大脑也骤然清醒过来。
宁寿宫是皇太后的住所,宫人们平日里打理宫殿都十分用心,将院子里的过道扫得干干净净,连石板路上用石子和石块拼接起来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过道两侧的空地上错落有致地点缀着圆形的花圃,因为花圃内种植的花卉草木早在冬天来临时尽数凋零,所以这些暂时派不上用场的花圃暂时闲置未做打理,任由它们被大雪覆盖。
一眼看去,石板路两侧的雪地平整干净,因为没有被人踩踏清扫过,保持着雪地的完整,看上去就给人整齐干净的感觉。
九阿哥才不管道路两侧的雪地是不是很平整完全没有被破坏过,披着厚实的一口钟大斗篷就从石板路上跳进了雪地里,穿着长筒皮靴的脚在雪地里陷了半个脚面下去,一踩踩出两个大脚印。
要不是太冷,九阿哥甚至想躺到雪地上,在雪里打两个滚,全身上下都和雪花来个亲密接触。
弯下腰抓了把雪,两手交握着将手里冰冰凉凉的雪花使劲捏成一团,九阿哥直起身转向胤俄,猛地将雪球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