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颦眉低声道:“倦之,说话就说话,不用亲它吧。”
尹倦之:“。”
眼睛向楚珏倾斜一眼,发觉他是真的很严肃,尹倦之肩膀微耸乐出声:“你买它回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开心吗?我喜欢它,亲它怎么了?等回到家我还要让它和我睡一屋呢,你睡书房。”
“下班路过宠物店,马上把它退回去。”楚珏这么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搂着狗笑得猖狂,打了楚珏一巴掌,谴责,“别让我笑了,震的尾巴骨跟着疼。”
楚珏不再说话,但他面色并没多轻松,似乎是真的在认真考虑刚才的问题。
后腰的淤青被反
() 复揉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更多的是一种灼热感。尹倦之把小狗放在沙发上面,下巴轻轻搁它头顶,生怕力度重一点会把它压坏。
狗崽子的绒毛蹭痒了尹倦之的鼻腔,他轻轻眨了眨眼,觉得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上校死后,尹倦之没有再养第一条狗。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主人,说实话也不喜欢狗,甚至是讨厌、害怕狗。
有段时间看见狗就会生理性反胃,吐得脸色惨白。
这辈子唯一不让他惧怕的就是上校。
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根本不会在十一岁的时候养杜宾。
肖珊故意放狗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安全,他只能克服恐惧,到宠物店选择一条能和他“相依为命”的大狗,并和训狗师学了一段时间如何训狗的心得。
养下来发现,狗是好的,人是坏的。
恶心的是人,与狗无关。
上校真的很好。它在的十一年里,没让肖珊他们近过尹倦之身边半步距离,像狗界的警察。
谁来他就呜谁。
等上校生病就医......尹倦之也早就有了无人能伤害的底气。
尹倦之跟楚珏说上校是寿终正寝,其实并不是。
任何生物到了老年总会有各种大小问题。上校生了病,十岁的时候动过一次手术,十一岁再犯,便直接要了它的命。
那段日子尹倦之向来不愿也不敢回忆。
每当情人问起他家里的那个狗窝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我养过狗,前段时间寿终正寝了。
好像这样就能让痛苦的记忆淡化,而上校也是无痛去世的。
自欺欺人。
尹倦之记性不太好,这么两年下来,如果不是今天楚珏突然带了一只杜宾过来,他可能会一直将这段关于上校寿终正寝的片段当做所谓的“真相”来回忆。
一十四岁那年,上校在医院奄奄一息,睁着狗眼直直地看着尹倦之,拼尽最后一丝丝力气用前爪搭住他的手,难受且不舍地哼唧。
好像在跟尹倦之说:“我马上就要走了,可是以后没有我保护你,你该怎么办啊,毕竟人类都那么的脆弱......”
尹倦之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伤心,只是有些迷茫地摩挲上校已经没了力气的爪子。
“......上校,你走吧。”后来尹倦之轻轻开口,哑着清泠的嗓音这么说,“不用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上校还是很不舍,但它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死神拉走,睁着眼睛瞳孔里映着尹倦之的影子永远离世。
它呼吸没了,心跳停了,尹倦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它活着呢,音不成形地一句一句地劝着让它走吧,走了就不疼了......
“倦之,很疼吗?”楚珏发觉尹倦之呼吸一重,好像在吸鼻子,连忙放手凑过去问道,“是不是我下手重了?”
他抱着小杜宾犬不抬头,把脸埋在狗的身体上,楚珏看不见他的表情,自责地说道
:“对不起,我再按轻点......”
“没有,不是很疼。”尹倦之缓慢开口的声音里有抹很难忽视的鼻音,这是他从未流露出过的真情与脆弱。
他仍然没抬脸,手一下一下地撸小杜宾毛绒绒的脑袋,低声说:“......上校去世以后,我想过再买一条,但是我怕养不好,就没敢,一直拖着。”
楚珏没再动作,安静地听尹倦之说话。
但尹倦之没什么好说的,比起外露,他更内敛,表面看起来谁都能走进他心房实则谁也看不透的内敛,能表达出这么一段已经是难如登天。
尹倦之像个从不打开自己的蚌,硬掰硬橇不会让他获得来之不易的新生,只会加速他死亡的速度。
“我知道了。”楚珏手心都是药油,便用手背蹭抚尹倦之后脑勺的头发,低声,“等你下班我们路过那家宠物店的时候,我不把狗崽子退回去了。”
尹倦之:“。”
沙发边静默半晌,尹倦之还抱着小狗深深地埋它肚皮,而后突然肩膀耸动,忍不住地低低乐出声。
侧首用一只微红,弯得像月的眼睛看向小男友,真心实意地说道:“楚珏,谢谢你。”
......
抹完药洗干净手,楚珏把小杜宾从尹倦之怀里薅出来,义正辞严道:“它有四条腿,能自己走路,你让它自己跑着玩吧。”
刚才一不小心说多了,反应过来后正觉尴尬,尹倦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