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窃窃私语直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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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江市秀山区郊外·度假山庄。
私密性极高的度假山庄风光秀丽而鲜有人迹,清新怡人且静谧安宁,是粤江市中上层阶级放松身心的地方之一,也是霍文鹰约见江蘅的地点。
江蘅和李瓒问过前台服务,被引至其中某间房,敲开房门,正面撞见程北于晨光中更显昳丽的脸。
“进来吧。”
带上门,程北安静地越过江蘅两人,跪坐在榻榻米上,腰背挺得很直,黑发挽起,露出一截白皙诱人的脖颈。
这是经过训练的姿势,天长地久便浸入骨子里,即使不再以色侍人仍然难以更改。
屋内的装饰偏向和风,前方是一扇推拉门,门后是走廊、庭院和院里的枯山水风景,而霍文鹰背对庭院,盘腿坐于榻榻米上、矮桌前。
桌上摆着清酒、酒杯和花瓶,瓶子里只放一簇野山菊。
江蘅和李瓒分占剩下的两个位置坐下,程北举着酒壶倒酒,被江蘅拒绝:“开车来的。”于是转向李瓒,也被拒:“有水吗?”
程北愣了下,点头说有,取了水来。
李瓒接过瓶子看牌子,笑着说了句:“好贵的矿泉水。”
霍文鹰:“再贵的东西都配得上您。”
李瓒搓了搓胳膊:“霍先生、霍董,我们彼此知根知底,相处时候不用太拘礼,我没文化、普通人,不习惯敬语称呼,更不习惯别人吹捧,还是习惯别人骂我臭警、条子。”
霍文鹰笑了声:“李队的确和传言一样不拘一格。”
李瓒无声叹气,所以他不喜欢跟商人打交道,夸赞人跟阴阳怪气一样令人不舒服。
“你我对今天的谈话目的心知肚明,就不用你来我往打机锋,直切正题怎么样?”
霍文鹰拿起酒杯闻了闻,说:“你们说了算。”
李瓒垂眸,有点没劲,神色冷淡:“推来推去没意思,不说算了。”
霍文鹰看向江蘅:“江生,您既然带李队过来,我就自动视你们单方面愿意和我合作,而不是跟整个警察系统,但在点头之前,你们是不是该表现出一点诚意让我可以相信你们?”
“诚意吗?”江蘅念着,低笑了声:“我来赴约不就是诚意?和你们合作,对我来说可没什么好处。”
霍文鹰:“宋先生渗透进HK的势力远超你我想象,一旦他上台,势必扶植自身势力,转而打压其他竞争对手,尤其亲内地、亲中y的家族。趁现在关键时期收拾他,好过以后手忙脚乱地对付,而我是最佳合作伙伴。”
江蘅静静地笑,李瓒看着两人不动声色的脸,食指敲着矿泉水瓶,只看好戏不掺和。
最终还是霍文鹰先败下阵来:“多一份帮助就一份胜算,我很有诚意,不惜以整个向阳集团为代价做你马前卒在前面趟地.1雷。”
江蘅微微叹气:“你问我要诚意没用啊,应该亲自问我们李队才对,我不能替他做主。”
霍文鹰一愣,下意识看向李瓒。
李瓒也笑眯眯地回望,那表情竟跟江蘅如出一辙,看得霍文鹰有些悚然,一个江蘅就够难应付了,还来一个?
霍文鹰硬着头皮:“李队——”
“缉拿宋先生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筹谋多年的复仇对象。”
“您是警队新星,听说从小在警察堆里长大,怎么还跟宋先生有仇?”霍文鹰略有迟疑,显然不太相信。
吱嘎。
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握紧矿泉水瓶,手背凸出青筋,瓶身扭曲得不成样子,李瓒还是笑着的模样:“我父母亲友都因宋先生而死,算不算有仇?”
霍文鹰眼皮一跳。
“向阳的父母目睹一起行刑式枪1杀现场后被灭口,而我父母就死于这场枪1杀行动中,够不够理由?”
霍文鹰神色复杂:“够了。”
“你刚才说向阳的父母死于宋先生之手?”
“2000年,向阳六岁成为孤儿。”他父母死于同一年。
霍文鹰的手在颤抖:“向阳知道吗?”她知道宋先生是她的灭门仇人吗?她知道她成为杀害父母的仇人的情人吗?
太残忍了。
事实远比所以为的真相更为残忍。
命运为什么独独对向阳残忍至此?
“我们谁也不知道。”
“她或许已经知道。”
三人齐齐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北,他抬眼一字一句说:“我猜向阳在去世前一段时间里,就已经知道宋先生是她的仇人。如果她对青山红馆的事不闻不问,继续做宋先生的情人,或许会因为乖巧懂事而被带在身边。”
如此一来,向阳就有了亲手报仇的机会。
但她最终选择放弃,艰难而痛苦地放弃,转而将唯一的机会让给青山红馆其他人,选择了拯救他们。
“就像当初霍景山一开始看中的人是向阳,长得和霍景山逝去长子样貌最像的人也是向阳,但她千方百计打探到霍景山长子的行为习惯,私下教你,又叫你在霍景山面前表演,把机会让给你一样。”
霍文鹰整个人都在颤抖,忽然捂住眼睛,桌面落了几滴湿痕。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