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无言地看了季成岭一眼,后者明显感觉到那份侮辱,而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愚蠢的问题。
根本不需要理由,看这栋四面漏风没水没电的烂尾楼就不是一个杀人分尸的好地方,更何况死者被分尸煮熟藏尸的步骤何其繁琐。
季成岭羞愧的搓着鼻子:“昨晚没睡,脑子不太清醒。”
陈婕要笑不笑:“约-炮了?”
季成岭:“……”
陈婕:“成年人,我懂。”
季成岭:“扫黄大队请走你真是积大德。”
再呆下去陈婕不得变成逼逼机。
陈婕呵一声以示嘲讽。
过了一会儿,李瓒扔出物证提取箱,从里头爬出来,拍拍手掌沾到的尘埃说道:“这是抛尸地点,可能是第三个抛尸地,转移时间不超过半年。”
陈婕扎紧装了公仔的物证袋,左手叉着腰说:“尸体经过处理风干成腊肉,虽然保存时间变长,但看水分损失程度估计得有三四年。问题这是南方,天气潮湿,每年回南天就够呛,这对公仔要是抛里头不出一年,里面的尸块就会烂成黑泥。”
李瓒:“分析在理。”
季成岭捡起地上的生活垃圾袋观察:“十五层遍地都是生活垃圾,显然经常有流浪汉在这里生活,还有像汪小晓那样的小孩跑进来玩耍。如果公仔被弃置一两年以上,不可能工工整整摆在里头。看地上的食物包装袋,过期时间大多是今年二三月份左右,而流浪汉一般只买快过期或已经过期的打折食品,过期食品都有一个待销时间规定,所以我把这个时间向后推半个月左右,即四月份前后,十五楼没有流浪汉常住。大胆一点推测,这些公仔有可能是今年四月转移过来的。”
李瓒点点头:“也有道理。”
江蘅:“里面的水泥砌了一半?”
李瓒眼睛微亮:“注意到了?”
江蘅:“太显眼了。”
李瓒附和:“是啊,太显眼了。”
陈婕:“什么东西太显眼?”
李瓒:“把东西都带回去交给老钟凑一凑,看看能不能还原死者的脸。”
陈婕和其他人一起,扛起几个重要的物证袋,犹豫再三还是狗腿的询问:“老大,里面都搜干净了?有没有可能落下什么重要证据?要不咱把它拆了扛回局里吧。”
“嘶……越来越生猛了,陈同志。”李瓒十分热心肠:“今年局里组了好几次联谊会,听说咱们分局几个年轻的警花都成了就你没成?”
陈婕顿时露出被冒犯的表情,骂骂咧咧:“至于吗?什么人啊,恶毒成啥样了。mlgb。”
李瓒哼哼冷笑:“爸爸一天不送爱的关怀就忘了长幼有序。”
季成岭吞咽口水,扛起物证袋默默溜了,留下其他人继续在周围铺开搜索,向整个青山镇辐射。
李瓒插兜走在前头,江蘅在后面跟着,欣赏的目光落在男朋友挺拔的背影,从脖子后边一块凸起的脊骨,流畅的线条一路向下收拢在腰肢处,被贴身的衣物包裹住的臀部和长腿,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比不过的销魂处。
下至楼梯平台,李瓒突然停下脚步,侧身仰头看江蘅,目光有些随意的乜他:“你这样……”语调拖长,慵懒的,慢吞吞的,“是不是恋爱脑?一脑子黄色废料。”
江蘅眼睛微微睁大:“我什么都没说。”
李瓒:“已经够色了。”
江蘅按住胃的位置,矫揉造作的抱怨:“吃不饱,我也只能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李瓒自觉脸皮比钢板厚,江蘅却比他更无耻,想来以前相处还有所保留,至少看得出批了一层绅士的皮,现在为了求上床什么伪装都不要了。
送江蘅一个白眼,李瓒聪明的不搭话,免得江蘅逮着机会得寸进尺。
江蘅见好就收,顶了顶鼻尖就笑着走下去。
两人离开烂尾楼,走在青山镇一条铺好没多久的沥青路上,两侧刷白漆的居民楼整齐排列像沉默的骑士,前面四米高的位置挂着一条黄字红底横幅,上写:平安建设青山镇,安居乐业新家乡。
左边电线杆一团乌云似的密集电线,右边则干干净净,由路灯替换了原来电线杆的位置。再前面一点的一排房子外面搭建建筑钢筋,白漆刷到一半,似乎遇到休假而停工一天。
再向前走就是一条大桥,桥的另一边就是青山镇小学。
李瓒站立在距离烂尾楼十来米的位置向下眺望,青山镇地势中间高四边低,原本被山峦包围,后来山峦被开发,而烂尾楼就在中间最高的地方。
以烂尾楼为中心,方圆十米内呈现一种断壁残垣的颓势,十米外,则焕发出不同的生机活力。
虽然眼下看不到什么人在街上走动,可无论是热烈喜庆的横幅还是安装好的路灯,待拆除的电线团、待刷上白漆的老楼,在在表现出百废待兴的朝气。
江蘅:“粤江市今年有一个针对城乡结合部发展的经济指标,特别指出青山镇的发展潜力,嗯……你知道我那个公司喜欢东搞西搞,看到什么有点潜力的,就会投资,青山镇就在今年投资策划案名单里,不过最后评估投资等于做慈善,所以落选了。”
李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