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李三娘睡到太阳西斜,刮起了凉风才醒。
一整夜没睡几个时辰的李三娘可算是补了个好觉,她一醒就赶紧叫着李母和李大嫂去王老汉家。
“哪里有吃晚食的点儿上人家房门的?”
“阿娘,这不天还未黑么?咱们赶紧的去,稍坐会儿就回来。我若是明日再去,倒也还好,可是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无法,李母收拾了些药材,李大嫂提上早前买好的四样礼,李三娘拿着装有一百两银子的钱袋子,三人伴着夕阳往王老汉家去。
这出了街面,碰到周围的街坊邻居,李三娘也都一一问好,那有不知她遇了歹人的,还问她这胳膊怎么吊着呢。
到了王老汉家,王阿婆和她大儿媳妇在家,两人脸上在看到李母她们三人时,尤其是看到吊着胳膊瞧着柔弱的不行的李三娘时,眼中并没有什么怨气。
其实,王阿婆曾经心里也埋怨过,都是因着李三娘王老汉才糟了这趟罪。
但是,不说李母李大嫂他们上门送东西,羞愧的话说了一车轱辘,还包了王老汉的药这些事儿,之后京兆府那边竟还送了银钱上门。
原来,京兆府和大理寺那日除了判决了李三娘,让她在医药三堂增加实习时间来作为她失手杀了人的惩罚外,也对青皮和大汉做了判决。
这两个实属犯了法的,对王老汉施暴,尤其是大汉那一闷棍打在王老汉后脑勺上,还给王老汉丢到沟渠里的犯罪行为,更是罪不可赦。
虽然他们二人并未造成王老汉和李三娘的死亡,但是犯罪事实摆在这里,最后判了流三百里。
按着两人的口供,交代了他们存钱的地方,二人的所有银钱也有几十两了,京兆府判决这其中拿出一部分作为赔偿给王老汉。
所以,得了这十多两银子,王阿婆心里才好受些。
因此,看到李三娘来了,倒也没说什么埋怨话。
当李三娘表达了歉意,还拿出那一百两银子的时候,王阿婆心里都要乐开了花。
“老汉俺怎能要三娘子的银子?”
“王叔,要不是因着我得罪了人,你也不能跟着有这么一遭。”
王阿婆听着王老汉这是要拒绝李三娘给钱啊,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的,暗地里用手直掐王老汉的胳膊。
“三娘子这是要羞俺咧。之前要不是三娘子为了照顾老汉儿的生意,坐谁的车不是坐?这本就是意外,药钱李医师一分没收,就已经很让俺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要三娘子的银子咧。”
李三娘看看李母和李大嫂,实在不知要再怎么劝的好。
李三娘自然是希望王老汉能够收下这笔银子的。
收下了,一是能缓解王老汉在养病期间没有收入的损失;
二是这养病不仅仅是得吃药休息,还得吃的好,营养跟得上才行,这都需要用钱去买;
三是,确实是因着李三娘的缘故才让王老汉有这么一遭,王老汉收下钱,也能让李三娘心里好受些。
最后,人与人之间最怕欠人情债。
若是王老汉执意不收,那以后李三娘乃至李家面对王老汉他们一家子都得气短。
还是李母会说话,李母虽未把话说的如此赤裸,但意思还是点到了。
王老汉应是也想明白了,遂点了头,王阿婆也就把银子收了起来。
“如此,王叔以后若是不舒坦,只管去医堂找我。”
回了家,也到了该点灯的时候了。
李三娘心里有几分无奈和害怕,这晚上若还是做噩梦可怎么办?
李三娘去找了李父,“阿耶,儿夜间梦魇,给儿的药再多加两分合欢皮吧,应是能安神助眠的效果更好些。”
李父没点头也没反对,只是撩开这个同李三娘说:“我儿可还能应付?”
李三娘愕然,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李父是个比李三娘多出几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医师了,如何能看不出李三娘的创伤性应激障碍?
只不过李父认为李三娘既然能够反杀歹人,那她就能战胜心魔,重新变得健康有活力起来。
“阿耶别担心,儿......能行,只是需要些时间。”
“阿耶信你,走吧,去吃晚食,你大嫂单给你熬了鱼汤。”
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李三娘的心理建设起了作用,晚上睡下之后,李三娘仍然做了梦,但李三娘没有惊醒,因为在梦中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境之中,李三娘在刚踏上驴车时,就发现了车辕上做的并不是王老汉,所以,直接扔了烤鹅,就往出跑,还好她跑的快,到了人群之中那青皮无可奈何直接退走了。
次日,李三娘醒的还是比以前早不少,虽然还是有些累,但比前一日大半夜都睡不着的时候好了很多了。
虽然左胳膊还是得吊着,没好完全,但李三娘还是尝试着加入四小只晨练的队伍中。
露珠儿和小黄也觉得有意思,遂跟在李三娘的屁股后面,一块儿在李大郎的带领下在院子里绕圈跑了起来。
不过稍稍跑了两圈,李三娘就退了出来。
这具身躯还是得锻炼啊,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以后那帮子人还是要不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