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未开口,金簪也并未离手,只用眼神示意,要如何看?
徐敬真走近李三娘,单手抱着李三娘的腰直接踩了旁边的假山石一脚借力,就直接飞到这两人高的假山石顶上了。
得亏李三娘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这才未被徐敬真这一手吓着。
到得这假山石顶李三娘才发现其中关窍,原来从远处看着这处假山石有两人高,可其实利用了人的视觉错觉,这一人多高处有一处平坦地,不过最多也只能站两人而已,可却是狭长的。
此时,李三娘身后就紧贴着徐敬真,徐敬真拽着李三娘的左臂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她往北向看。
李三娘随着徐敬真的手往那个方向看,这才发现所站之处前面这一人高的石壁上有个小洞,李三娘近前稍微蹲身,就看到了隔了一段不宽的人工河对面是一处竹林,竹林后靠着人工河的地上躺着穿深蓝色衣裳的人,以及跪在旁边的穿杏色衣衫的女娘。
怪不得这两人敢在此处私会,他们私会的地方举目皆有遮挡物,旁人在外可看不到这里面会藏着两个人的。
还未等李三娘细看,就见穿着杏色衣衫的柔娘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裙,随意擦了擦脸,扶正发髻上的簪子,又快速往四周看了看,迅速起身向竹林外跑去。
看到这里,李三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原一下事实,无非就是这不算歹人的徐敬真早来一步,不论是好奇还是本就知道,反正他先跳上这假山石的平台,做他自己说的的晒太阳这件事。
然后,那对儿私会的男女又从竹林外来到这处地方幽会。
之后,李三娘因为迷路和好奇心驱使跑到这假山石内才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结果,不知何原因这林郎马上风了,徐敬真看李三娘想要出声,就出面制止了她。
原因么,第一肯定是害怕他自己也被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行径,要去解释想想就觉得甚是麻烦了;第二可能是有想要救李三娘一命的意思。
毕竟,虽然李三娘能来今日这凉国公府的赏花宴,可看她的装扮,也能知道李三娘最多就是低等小官的家眷,若是真的卷入此等腌臜事,说不好就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李三娘就明白了,徐敬真定是认识已经死了的男子姓甚名谁的,甚至说不定他连那穿杏色衣衫的柔娘都知道是谁。
既然如此,李三娘转身对着徐敬真行礼,“多谢郎君解惑。还请郎君带我下去,我须得赶到席位上。”
等徐敬真把李三娘送下假山石下,李三娘自己估摸着把金簪插回发髻后,就对着徐敬真点了点头,转身直接要走。
此时徐敬真却起了意趣,抬手拽住了李三娘的衣袖。
李三娘回头看着被徐敬真大手拽住的衣袖,有些心疼李母这花了大价钱给自己做的衣裳了,这衣裳是好看,可好看的料子一般都不经用。
能带着李三娘飞上飞下的徐敬真自然是有些力气的,他这一下子还真把李三娘这脆弱的衣袖拽的有些脱丝的样子了。
徐敬真也意识到自己使的力有些大了,赶紧松了手。
“郎君,是还有事?”
“我瞧着娘子的簪子有些歪。”
李三娘还当这人有什么事儿呢,“无事,今日多谢郎君,后会无期。”
说完,李三娘拔腿就要走,徐敬真却赶忙开口:“发生了此事,不论是意外还是有人做局,呆会儿定然会有大理寺来人的。我帮娘子正一下簪子,待会儿也好应对。”
听了这话,李三娘觉得他说的有理,就低头道:“那就麻烦郎君了。”
徐敬真就真的上前从李三娘发髻上拿出那根金簪,找准了角度重新插入发髻中,还顺便一起正了正旁边的珠花。
李三娘再次行礼,赶紧冲着来时的小径赶紧往回走了。
在她身后的徐敬真看着李三娘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女娘当真有意思,遇到此事,既没问自己的姓名也没告知他她自己的姓名,这也就算了。
可自己这副皮囊竟也没被她看在眼里!
要说一开始自己捂住她的嘴时,她未看见自己的相貌,还能理解。
之后二人对峙之时,李三娘直面徐敬真的样子,可李三娘也并未放弃自己的金簪,甚至还握得更紧了些。
这种体验是徐敬真从来未有过得!
要说,作为长安城美人榜上赫赫有名的徐三郎,自从十六岁从武当山学艺归来第一次在自家参加了一次宴会后,因着这样貌在外可没少被女娘们扔帕子,二十岁及冠后,上门说亲的人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到不都仅仅是冲着徐敬真的美貌来的,其祖是英国公,虽然父亲早逝,可英国公的爵位被他亲大兄徐敬业袭得,徐敬真可以说得上是家世显赫。
如此之下,美貌不过是加分项罢了。
但自小因着命格问题被送去武当山修道的徐敬真,实在不愿成亲,又因着命格问题,家里从其祖到其母和兄长也都不太敢过于逼迫于他,至此徐敬真年已二十九岁高龄还是这长安城里的黄金单身郎君一个。
可越是如此,徐敬真在长安城最佳可嫁郎君榜上却一直名列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