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这种事有时候是比较诡异的,一个人睡,最初是因为习惯,觉得挺自由,时间久了吧,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容易做梦。
各种各样的梦,从入睡就开始做,睡得时间虽然长,但是总是睡不踏实。
也不是睡得不好,梁一飞是被‘憋’醒的,醒来之后,发现枕头上全是口水,都他妈成海了,脸朝下趴在枕头上,不憋醒才怪。
爬起来去洗了把热水澡,房间里有暖气,洗完了也不冷,干脆连裤衩都没穿,光着屁股在房间里抽了根烟,然后在衣柜的镜子前面,有点臭美的前前后后的看了会自己的赤身。
还可以,正所谓该大的地方大,该粗的地方粗,该长的地方长。
胸肌大,二头肌粗,大长腿……还有翘臀。
还有身后的一副纹身,龙飞凤舞。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按理说平时也不怎么锻炼,吃吃喝喝的都没有刻意的讲究什么,怎么就能长成这样,人还挺帅。
这时候就挺真心的感谢老天爷了,不仅重新给了一次命,还给了一副好身体,这玩意真的是花多少钱都未必能买的来的。
看完自己美好的肉体之后,心情还不错,在衣柜里选了一件有些骚气的天蓝色暗纹衬衫,一条烫的笔挺的西裤,系上皮带,蹬着擦得锃亮的皮鞋,心情愉快的上楼。
楼顶的四面开阔的旋转餐厅,坐下叫了份西餐——倒不是喜欢吃,这玩意吃着不腻人,老外的饮食是比较单调的,搞来搞去不离三样,生蔬菜色拉,牛肉,牛奶,连色拉酱这种东西都没有,还是专门为了东方人口味发明的。
坐在那吃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心里就开始放飞,一会想想国内这些牛奶是越来越差,连这么高档酒店里的,味道还不如在国外路边小超市随便买的,以后可不敢给小孩乱喝;
牛肉倒是可以吃,老外跟中国人体质不一样,大冬天也不怕冷,女人生完孩子也没听说要坐月子的,也许有基因的因素,不过人家的确是从小牛奶当水,牛肉当米,这么吃大的,体质恐怕确实要好一些。
还有沙拉,这玩意其实挺难吃,不过能补充维生素。
又琢磨了一下,要是这么真养小孩,那会不会剥夺了小孩品尝各种美食的乐趣和权力呢?即便是父母,有没有资格,用‘为了你好’,去剥夺他尝试各种可能性的权力?
妈的,还没小孩呢!
老婆都他妈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腿肚子里转筋,满脑门子只有钱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
说起来,从小缺失父母和家庭,梁一飞也知道自己性格上有很大缺陷,原生家庭可能导致性格缺陷,没有家庭,更会导致缺陷。
难得有点空闲,坐那一顿饭,七想八想的,倒是蛮轻松。
“要不,干脆差不多就退休吧?”
忽然冒出来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去没有许愿池的布拉格谈一场全心投入过了就忘的恋爱;
去德国天鹅堡,感受人间和天堂的分界;
去甲米的无人的海岛上,当几天与世无争的野人;
到黄刀镇,热泪盈眶的迎接极光的到来;
去斯洛文尼亚,这个世界上国名中唯一有love的国家,感受它存在于每个角落的浪漫;
去阿根廷的街头,和奔放的拉丁女郎,来一场即兴探戈;
去俄罗斯,和战斗民族痛饮伏特加到吐出隔夜饭,去拉脱维亚,解救众多结合了西方女性火辣线条和东方女性细腻皮肤的待嫁女郎;去澳洲的公园跑步,然后邂逅一只从草丛里跳出来的袋鼠,和它大打一架……
去伦敦,去看看,那一万多只狐狸中,是否有修炼成人的小妖精?
人类是不是上帝给予地球的礼物,梁一飞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球一定是上帝给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
前提是,人类必须亲手去开拓它。
“所以讲,还是要干活啊……”自言自语,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
正准备给邓志广打电话,忽然在不远处的卡座,传来一个声音。
有些熟悉。
那一桌卡座梁一飞进门就注意到了,是一桌老外。
酒店里老外很多,倒没什么,不过这群人中有两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都是一头黑发,一个长发,一个短发,看起来是个中国人。
梁一飞骨子里也就是个俗人,有时候想问题也比较庸俗,下意识就在心里嘿嘿一笑。
刚才吃饭,那群老外说话,梁一飞也听了几耳朵,好像是说什么艺术家,时装周什么的。
好像是他想错了,那个黑长发女人是个时装设计师,拿了个什么奖,在美国颇有些名气,一群人在商谈接下来去巴黎怎么怎么样,还是打开中国市场什么的。
对于流行时尚,梁一飞向来是不怎么关心的,就没注意了。
拿电话正拨号的时候,那长发女人忽然和边上的短发女人,用中文讲了一句话。
“我去趟卫生间。”
这话让梁一飞微微一愣,停住了正在按钮的手指,站起身回过头,有些不礼貌的盯着那卡座。
口音这种事,场合不同、声音大小不同、说的语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