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般地又掩在了面前。
合卺酒饮过,喜嬷嬷又唱了几句吉利话,便吆喝着众人下去了。
人群里不禁传来相互的询问,“你们看见新娘子的样貌了吗?”
“看见了!不过好像......也没太看清。但新娘子气质非比寻常,只那么轻轻一瞥,就见之忘俗。”
这人是个书生,他这两句用词精准,竟一下说到了众人心上。
“对对,虽没看清眉眼,但感觉甚是不俗!”
“咱们钟少卿,可真是有福气啊......”
房中,除了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便只剩下床边的新婚夫妇。
新郎面上并无过多喜色,他半面背光,嗓音亦听不出什么欢
() 喜,甚至凉如初秋露水。
“我去前院敬酒。”
言罢,便大步离开了去。
新娘子眨了眨眼,眸中似有思索,但新郎一去,两个守门丫鬟便进了房来,她连忙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两个丫鬟甚是规矩,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新房的门。
门一关,新娘便闭起了眼睛。
新房安静如夜,但新房之外,两个丫鬟退下的脚步声,院门口几个小丫鬟拿着喜果子分着吃的吧唧声,宾客席桌前喧闹的笑闹声,还有今日的新郎客气却并无太多喜意地敬酒声......
很好,除此之外,近处空无一人。
新娘子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忽的将头一甩。
只见她繁复发上的花冠凤钗,两耳上的珍珠珠翠,身上的喜服云肩......林林总总,都似乘了一股仙风一般,瞬间飘了起来。
她脚下生风,站起身来一步迈出。
那些凡人的首饰衣裳霎时离了她身,又在半空中稳当向下落去,整整齐齐地叠放,没有一丝声响地落在了床上。
烛光轻微一晃,光亮洒落在了床前立着的人身上。
她着一身月白色并苍蓝镶边衣裙,袖口利落地束着。
她微微摇晃脖颈休歇。
接着,嘴巴微张,她自舌底吐出一颗光亮变幻不定的珍珠。
那珍珠出口的一瞬,她面上倏忽一变——
柳叶弯眉渐浓而舒展开来,微微上挑,娇俏的鼻子越发笔挺,红唇退去艳丽艳丽,淡而合宜,脸颊微敛,通身娇柔女儿气一散,清丽脱俗的英气踏步更上一层。
“凡人的规矩,怎会如此多?”
九姬歪头嘀咕了一句。
自半夜天未亮就开始忙碌,这整整一日更是礼仪连着礼仪未曾停歇,饶是九姬一个并非肉体凡胎的妖,此刻身上都隐隐泛酸。
她在房中走动了几步解了乏,暗想人潮退去,天色渐晚,今晚,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吧......
除了,跟新郎官共枕而眠?
但睡觉这种事,不就是两眼一闭就到了天亮?
实在算不上个事。
这么一琢磨,九姬一口浊气彻底吐出,浑身上下连带着思绪都松了一松。
总算熬完了这凡人复杂疲累的一天。
说起来,她会在此替身新娘,与大理寺少卿钟鹤青成婚,纯属是个意外。
一月之前,她还在妖界深山之中独自修行。
并非所有妖都志在修行进阶,好比她姐姐双姒这等身子羸弱的,修行的苦吃不得也扛不住,宁愿快活安稳地做一辈子小妖。
倒不是九姬有什么大志,只不过年幼就跟随师父在山上修行,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她娘亲一胎生了九只小狸猫,到如今活下来的约莫只剩下老八双姒和她这个老九。
母亲临走前吩咐她们姐妹相互照看,
因而双姒时常上山给她送些吃喝玩意。
不想那日,双姒急匆匆跑来叫她下山,说狸族护族的结界,被外面发狂的无头血蜂冲破了。
各族聚居之地都有结界以保妖众日常安危,而通常结界当由一族之主的妖主来守,然而狸族自二十年前大战,妖主陨落之后,便再无妖主。
妖主不在,族中几位长老都上了年岁,联合众妖勉力堪堪堵住那破损处,可也只能暂时起效。
唯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用前代妖主留下的镇山岩堵住破洞。
可惜这镇山岩乃是上古遗石,非妖力和机缘同在不能移动。几位法力高深的长老都无法动其分毫。
这时,代理族中事务的妖丞大人突然点了九姬。
九姬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但当她催动灵力控住镇山岩,那岩石忽的一颤。
众人皆惊,九姬连忙使出浑身之力将其抬起。
然而,镇山岩只悬到了半空,就咣当坠落了下来。
修补之事,一时间无人能再继续。
丞相将她叫到了一旁,默然看了她一阵,忽然将一物交到了她手中。
九姬一看就皱了眉。
毛茸茸一团缠成个球,怎么像个她娘亲用来做衣的毛线团子?
丞相咳了一声,连忙令她不要小看此物。
此物名为须尺,凭借此物,或能找到一种狸族专用修炼的秘药,以此秘药修炼,能在短时间内妖力大增,修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