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俩又怒哼了一声。
李轻婵跌跌撞撞地被钟慕期带着走,隔着泪雾看见了平阳公主,怕被她骂又急忙想要抹掉眼泪。
手才抬起被人抓住,钟慕期捏着她下巴逼迫她抬起头,道:“哭。”
“我、我不哭。”李轻婵不肯,又去抓他手腕。
“那你就忍着吧,忍到你全身溃烂,死无全尸。”
李轻婵一愣,想起了自己还中着毒的事。
耳边钟慕期继续用冰冷的声音道:“到时候连你的舌头都烂掉,话也说不出来,死后魂归地府,你娘都认不出你!”
李轻婵心头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顷刻就打湿了双颊,也浸到了钟慕期手上。
哭声也冒了出来,只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从哽咽变成啜泣又转成了大哭。
平阳公主被震住了,呆呆看着说不出话来。
钟慕期收回了手,见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抹的速度比不上眼泪流出的速度。
他问:“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李轻婵虽哭得厉害,但理智尚存,知道他说过不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可现在是在平阳公主这受了委屈,不能说。
她哭着否认道:“没、没有谁。”
“那是为什么哭?在这里住着不舒服,想走是不是?”
李轻婵方才已经违心一次了,这一次想也不想就点头。
“那就走吧。”钟慕期说罢,转向平阳公主道,“母亲,我送阿婵走。”
平阳公主的脸已经冷得如外面落了雪的湖面一样了,眼看着钟慕期拉着人往外去了,还是拉不下脸说软话。
欣姑姑在外间听了半晌了,见两人出来,想劝话,一看李轻婵哭得停不下来的样子,话说不出口了。
她往钟慕期脸上看,见这位也冷着脸,跟里面那个有的一拼。
最后先出声的反而是刚才被绊住脚、姗姗来迟的秋云,她一见了李轻婵就惊叫道:“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李轻婵哭得说不出话,只能哽咽着摇头。
“你还说没有?在姑苏那会儿也没见你哭成这样过,肯定是有人欺负你了!”秋云着急地胡乱猜测,“是不是荀氏让人传信来说了什么?还是老爷让你回去?”
屋内的平阳公主人没动,但耳朵听得一清二楚,听见秋云把她当成了荀氏,恼得想摔东西。
欣姑姑趁着秋云在外面说话,轻手轻脚地绕进来了,低声道:“才刚回来就被公主骂,阿婵小姐是真的难过了……今早公主不是还说让府里人都小心伺候别惹她难过吗?”
平阳公主没反应,她继续道:“现在外面下着大雪呢,她还病着,这么小个人无亲无故能去哪……”
“什么无亲无故?我是死了吗!”平阳公主忽地摔了手边暖手炉,青着脸往外走去。
李轻婵还被秋云拦着,屋内暖若阳春,屋外的鹅毛大雪,她站在檐下使劲止憋住眼泪,用哭腔道:“咱们去外面……”
“哪都不准去!”平阳公主快步追了出来,怒声道,“给我回来!”
李轻婵听见她声音,往钟慕期身旁躲了躲,使劲擦着眼泪。
平阳公主上前两步拉住她,厉声道:“今日是我错了,不该那么对你!我给你赔不是!”
李轻婵还当她是在骂自己,呜咽着说着客气话,“这些日子,多谢、多谢姨母、收留……”
“我说我错了!”平阳公主怒喝一声,把李轻婵震住。
趁着她反应不过来,攥着她手腕把她往里间拉。
“小姐?”秋云懵了,急忙跟进去。
欣姑姑也跟进去了,唯有钟慕期往外迈了一步,冲躲在柱子后面、角落里的侍女道:“把热水、帕子和面脂送进去。”
侍女们依言进去了,他自己倒是没进去,独自回了住处。
晚些时候,欣姑姑过来了,道:“阿婵小姐已经不哭了,公主让奴婢来跟世子说一声,公主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说话的。”
钟慕期放下手中书,淡淡道:“跟我说有什么用。”
“阿婵小姐惯常会忍气吞声,要不是世子诱哄着,哪里敢硬气一回?”欣姑姑笑道,“今日这样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模样了。”
这句话让钟慕期也笑了,但开口却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欣姑姑也未再多说什么,告退一声打算回去了。
钟慕期喊住她:“她回去了吗?”
欣姑姑道:“世子问阿婵小姐?一刻钟前刚回去。”
欣姑姑走后没一会儿,钟慕期去了房间里,出来时手中拿上了那个红漆小匣子,就这么毫不遮掩地去了听月斋。
到的时候侍女正收拾着衣裳,见了他忙道:“小姐正在沐浴,世子可是有事?”
“无事。”钟慕期答道,然后径直越过侍女往里间走去,侍女迟疑了下,没敢拦。
钟慕期进了里间,模糊能听见隔壁相通的洗浴室传来的水声,他听了片刻,走到床榻边把手中小匣子塞进了铺得整齐的被褥里。
出来时跟外面的侍女道:“待会儿跟阿婵说,匣子给她送来了。”
侍女不明所以,茫然地点了头。请牢记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