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储登基之后,改元康宁。
康宁七年末,老实了一段时间的鞑靼再犯西州城。萧淮早早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至西州,连除夕都没能和宋晏储一起过。
及至二月初,西州终于大捷,鞑靼被打得节节败退。估计近几年都没有胆子再敢来犯。
宋晏储收到捷报,原本沉静的面上也不由染上了一丝笑意。
陈玉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陛下虽然面上不说,但时常会唤萧大人的名字,陈玉只能小心翼翼提醒,见宋晏储一时怔愣,心下也有些不好受。
好在如今西州大捷,萧大人应该不日就能回来。
陈玉笑着凑上前:“陛下,御膳房今日备了松鼠鳜鱼,陛下不如去尝尝?”萧淮不在身边,陛下就连胃口都没有往常那般好,尤其近些日子,吃得更是少。
宋晏储心情不错,也就应了下来。
谁知菜刚上齐,陈玉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宋晏储还没吃,只是嗅了一口就脸色大变,一种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上喉咙。
“陛下!”陈玉一惊,连忙就要传太医。不到片刻的功夫,宋晏储已经缓了过来,又觉得身子没什么不适,就挥了挥手:“朕无甚大碍。”
陈玉担忧地看着她:“陛下……”
宋晏储看了眼鳜鱼,皱着眉头:“只是这鳜鱼太腥了,朕一时受不了。”
陈玉略有些迟疑,毕竟这些菜都是他先试过得,并没有太腥啊……
只不过宋晏储都如此说了,他也不敢让这道菜再在桌面上,忙令人将其撤了下去。
好在剩下的菜宋晏储用得不少,看起来胃口不错,陈玉这才终于放下了心。
·
西州大捷,加上后续的收尾工作,宋晏储本以为大致还需要两旬的功夫萧淮才能回来,谁曾想半月之后的一个夜里,宋晏储躺在床上睡得昏沉,忽地察觉到什么一般,睫毛颤了颤。
毛茸茸的脑袋已经埋在了颈窝处,宋晏储显示一惊,随即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的声音已经开口:“陛下醒了?”
宋晏储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她抬手揽住他的脑袋。萧淮数月不见她,也是极为思念,顺着她的脖颈慢慢往上,由侧脸到唇角,最后滑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孰料萧淮刚将齿关撬开了一个缝,宋晏储就猛地推开了她,随即趴在床边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萧淮一时不备,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板上。他愕然抬头,看着宋晏储的目光中带着三分的震惊三分的迷茫以及四分掺杂了受伤绝望不可置信等等的情绪。
那神情活脱脱就是: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开始嫌我了?
虽然我长途奔波身上可能的确不是那么好闻,但你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你说你不是有别的狗了?
宋晏储趴在床沿喘着粗气,抬眸看着萧淮有些失笑,见他凑了过来,笑着说:“朕不是……呕——”
萧淮顿时心如死灰。
好了不要说了……
他闭了闭眼,也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对,忙出门命人去唤太医,又急匆匆走进来,隔着老远轻轻拍着宋晏储的背:“怎么了?哪里难受?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萧淮离得远了,宋晏储的确好受了些。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也不行,萧淮被她吓怕了,又催了几句让御医赶紧过来。
不一会,御医几乎是被侍卫拎着后颈的衣服拎来的,额头上满是汗,也不只是吓得还是急得。
萧淮免了他的礼,御医颤颤巍巍地坐在宋晏储身旁,细心为她把着脉。
御医是知道宋晏储身份的,此时满头大汗,尽量沉心静气。
可慢慢地慢慢地,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萧淮见他许久没说话,忍不住催道:“陛下到底怎么了?”
御医没回他,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有些忐忑地看着宋晏储。
萧淮心里一咯噔,宋晏储薄唇微抿:“说。”
御医擦了把汗,小心组织着措辞:“回陛下,陛下这是滑脉,是……有孕的迹象。”
“如今看来,已经三月有余……”
御医声音越来越小,萧淮的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
他确定了一遍:“你是说……陛下有孕?”
御医谨慎的点了点头。
萧淮张了张嘴,脑子尚有点转不过弯。
宋晏储却是一瞬间的惊愕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冷静地确定腹中胎儿健康与否之后,就让御医离开。
原本因为担心陛下急忙忙赶过来的陈玉也恍若做梦般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
“陛下……”萧淮怔怔的看向宋晏储,目光下落:“方才太医说……”
“朕有孕了。”宋晏储终于轻轻地笑了笑,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柔和:“傻了?”
萧淮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
他看着宋晏储那尚且平坦看不出任何差别的小腹上,薄唇微抿,眸色幽深。
宋晏储这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