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活人。明见死救的事,我做不来。”
李大锤却是一把抓住我,说:“小爷,你傻啊,你知不知道林家为什么会有如此下场?要是镇上的人不是自扫门前雪,都联合起来护着林家,刘富贵他有胆子屠镇么?”
独眼帮的苦力,逃的逃,留下来的全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脚汉,现在一听说我要回去通知镇上的人,也都激动起来了,其中一人呸的一声,反应激烈地挡在前面的去路,说:“小阎王,镇上那些人全他娘的是望恩负义的白眼狼,只能见得你穷死、饿死或惨死,见不得别人好,救他们跟救一群白眼狼有啥区别。”
现在林家落得如此下场,等于断了脚行的活
路,别的老板都抠门得要死,搬他们的货还赚不回医药费。
十个苦力九个痨,全是搬活的时候憋出来的。
有的人就这样,你对他好,他拿命对你好。
这群人就穷得只剩下命和义气了。
就在此时,林少爷仰天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换作是我,也没人有义务冒死去帮谁。但我们却不能见死不救,看着几千人去死,我做不到,让小阎王去吧。”
跟众人商量了一下,智叔和林少爷带着林家的人和少部分脚行兄弟先走,在此前停船的那个秘洞里等。
我和大锤、汉卿三人回镇子里通知镇上其它人。
岂料小姗宁死不愿先走。
林少爷想了一下,也毅然留下来,因为镇上的人不认识我,要一个个的通知,也不知要通知到猴年马月。
林少爷留下了,独眼彪也让脚行那几个兄弟留下来,说:“你们几个兔崽子听着,要是林少爷掉了跟毛,老子都拿你们问罪。”
就这般,智叔和林三爷带着其余的人先走,剩下的都跟我回镇上去了。
这些年来,林员外确实没少为登龙镇作贡献,出钱在镇上建了一座简易钟楼,还在镇的祠堂旁建了一座戏棚,一个月中,总会请人来放两三场电影,让镇上的老少父们乐得一呵。
甚至还花大价钱弄来一个广播啦叭和收音机,谁要想找个人、或丢了什么东西,都可在来祠堂用广播啦叭吆喝两声。
此时林大爷少正带着我们直奔向广播室。一路上他脸色发苦,不见半点血色,可见心里的苦压着,硬是没让发作出来。
脚行的一个弟兄却在路上叨逼个不停,说:“小爷,我告诉你,咱这广播室可威风了,想找个什么人、通知个什么事,就没在比这广播室更好使的。平时林家还传门派个佣人来放收音机,整个镇上的人
都能听见,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登龙镇比县城还整得时髦,谁不知道附近几个县城里,就只有咱镇上这台收音机。”
当我们去到广播室的时候,那群脚行兄弟被气到瑟瑟发抖,因为广播室被毁了,祠堂上高高拉着红布,上面写道:“刘富贵仁义英明为乡邻铲除不仁艰商,霸田及商铺地收归乡亲父老,今特殊表鄣大会,以示庆祝。”
林氏祠堂里已站满了人,其中几个身穿长衫蓝褂的老家伙站在最前头,一个约模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代表这些老东西说话。
大概意思说是:现在欺压乡亲的林家已经被刘富贵长官替天行道收拾了,反正‘龙峰茶’的销路已经让林家打开了,以后咱种出来的茶家可以自己拿去卖,不用再给林家商行褥羊毛赚中间差价了…
“他娘的,林家三兄弟吸了我们二十多年的血,只给咱们建个破广播室,弄些洋人玩意回来,老唱些鬼歌,播些鬼把戏,以为这样就能让咱们感恩戴德,继续给他们家卖命?呸!现在被刘富贵收拾了是
替天行道,活该,现在为了清理林家留下的余毒,咱就把这些鬼玩意砸了!”
说罢,那个叫林怀先的四年人,抡起大铁锤就向着一个大铁盒子狠狠地砸下去。
啪的一声,被砸成了一铁废物。
恐怕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收音机的金贵,就算拿去牙行典当,也能当两三百个大洋。
那人砸得正起劲,祠堂里的人鼓掌的热烈,一个劲的叫好,都说林员外家把登龙镇的风水拿光了,现在吃进去的就该吐出来。
就在此时,我实在看不过眼,忍着心中的怒意,干咳了一声。
这些人才发现有外人进来了,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演猴戏。
“林…林…林大少爷,你们怎么来了?”林怀先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娘的,一群见不得别人发财而以怨报德的狗哔,没有林家开扩销路,你们现在吃屎正香着呢。”李大锤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掏出枪就要一枣子做
掉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连开三枪,分别打掉了他的帽子、锤子,还有腰间的玉佩。
这手枪法准得让林怀先吓出尿来。
小人之所以叫小人,是因为他们懂得仗势欺人,他虽然被吓尿了,很快就缓过神上,指着林大少说:“林子豪,你林家末日到了,别想着带人来这吓唬乡亲们,高诉你,镇上辈分最高、德望最高的老辈们都在这儿了,甚至还有你的叔祖太爷们,要是敢乱来,我们去刘富贵来毙了你。”
听着这话,我就觉得可笑,他们怕是不知道刘富贵已经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