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村里逐家踢门进去看,越看越愤怒,越难以自抑。
十家九灭门,死得都很惨烈。
“谁,到底是谁干的?”我在渔村中仰天怒吼着。
最后来到了牛剩家,这家伙爱在吃饭着喝二两,但家里穷,没法天天喝酒,就拿木头泡酒里,瘾来了就塞嘴里含一会,美滋滋的。
没菜下饭,就拿石头放锅里用酒盐炒香,然后放嘴里舔一下,咽口窝窝或是糠饭。
糠饭就是别人家打麦子的谷壳,辗碎了喂鸡喂猪,我最记得他的一句:谷壳也是五谷粮糠,这年头人都吃不饱了,凭什么给畜牲吃?妻儿吃米面,老子吃糠。
他说到做道,妻子儿子有米面吃米面,牛剩自个将糠泡软煮稀来吃,还会煎糠饼。
但我们每次路过这,他都会送一碗大白面。
自个吃糠,送别人白面吃,这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事情,还说给回钱就是瞧不起他穷。
此时站在牛剩家口时,我的心在颤抖着,口里念叨道:牛剩叔,可别出事,千万别出事,老天爷会保佑好人的。
轻轻一推他家的门,竟吱呀一声推开了,阴暗简陋的大厅里没人,我不敢叫,生怕他在里头睡着了。
悄悄地来到卧房,侥悻地翻了一下翻子,看见没人后又去了厨房。
厨房里仍旧没有,可窝里却像煮着什么东西,满屋子香喷喷的,当打开窝盖一看,一股子寒意从头凉到脚,随即就是怒火冲宵,两颗人头在沸汤里翻滚着,还有一片片切成了块的碎肉骨头渣,平时挂腌肉的屋梁挂着两具血淋淋的小身子,活像两只剥皮青蛙。
牛剩媳妇给他生了两个调皮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除了这两小崽子,还会是谁?
媳妇和老娘被剁了煮,儿子…就剩下牛剩叔了。
这回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屋外撕心力歇地喊道:“牛剩叔,牛剩叔…”
突然间,我觉察到牛剩家的羊窝草棚动了两下,立即走过去,说:“牛剩叔,牛剩叔,是我,河生…”
我剩上靠近,草棚里就如同有人在草堆下哆嗦着,正要去揭草时,从里头爬出了两个人,惊恐地卷缩到角落里,不断地惊叫道:“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认得这两人,不就是住在村西头的赵铁树和他儿子赵嘎娃?慢慢走过去安抚了这两父子几句后,他们才缓过一点神来。
随后问道:“铁树叔,牛剩叔呢?有没有看到牛剩叔?”
赵铁树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赵嘎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羊窝旁的一口井说道:“牛剩叔宰了自家人就跳井里去了。”
听完这话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抓着他的手问道:“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岂料他哭得更厉害,像周围有多可怕的东西在盯
着,满是惊恐绝望的神色。
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器成这个样子,倒底遇到了多可怕的事?
赵铁树惊魂初定后,连忙抓着我的手说:“小爷,快带我们离开这吧,这招惹了很不干净的东西,白天都能见鬼。”
我也觉得这里大白气阴气森森的,肯定有什么东西藏在村里头。
“铁树叔,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村里头是不是有人捞了人头瓮?”我追问道。
听到人头瓮三个字后,他脸色都变了,却又有些闪烁其词,说:“四爷也来了吧?快上了船再细说,怕迟了,那些东西又要找过来了。”
我还想再找找有没活口,铁树却是死法都不愿在这多呆,哀求道:“小爷,求你带我们上船吧,村里没别的活口了,就剩下我父子俩。”
就在此时,我眼皮跳了起来,心生一丝不安,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也不再作逗留,带着他们父子两都一路狂奔,上了船。
回到船上后,我才知道船上也遇到事了。
李大锤咽了口口水说道:“小爷,我刚才在修尾
舵时,发现有十几个人头在水下游,但不是飞头獠那种挂着一串内脏的,而人头瓮里那种泡到掉肉的死人头。”
随后张汉卿也指着江面上,说:“刚才还有五六个人头瓮在水面上飘着,现在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李大锤指着船下,惊呼道:“他大爷的,不是不见了,而是飘到我们的船边来了。”
果然,往船边下一看,四个人头瓮在水中晃晃悠悠的,时不时碰一下船,如同听闻瓮中有百鬼喋血怪笑。
那两父子却一下子瘫坐在船上。
“找来了,他们还是找来了,四爷不在船上,我要回村子里。”
赵嘎娃居然癫狂起来,就要冲下船,想跑回村子里,却被他父亲一把按在船上,说:“回村里找死,在船上还有几个人帮我们抵一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