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键从陈唐杰家离去之后直接开往了最后一站。
路上他给沈清辞打了电话。
对方正在做饭,听他要来,“正好,你给我带瓶老抽上来,要海天的,别买错了。”
于是秦键开到地方,停车买了瓶海天老抽才上楼。
廖林君看门见秦键满手的东西责怪道,“你也不嫌累,赶紧进来。”
秦键进屋,左边一看,客厅角落里已经摆了一地的礼品盒。
这时沈清辞匆匆忙忙的从厨房跑了出来,接过秦键手里的酱油,第一个问题就是,“今天开车了吗?”
“开了。”
明天就要回家了,秦键今天可不想喝酒。
沈清辞眉头一皱,一脸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嘴上道,“那就多吃点菜,再坐会,我再炒两菜。”
说罢回了厨房。
秦键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随着廖林君身后进了客厅。
他从后面看着廖林君走路的姿势觉得有点怪,再一琢磨对方放在腹部的手,一下反应过来。
“这么快!”
秦键下意识脱口而出,廖林君已是转身坐了下来。
嘴里碎道,“快什么呀,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话虽如此,不过脸上还是洋溢不住的笑容。
“恭喜恭喜!”
秦键寻思着,“猴年好啊,小师弟肯定聪明。”
廖林君笑:“谁知道是男孩女孩呢,这趟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秦键:“过完十五吧。”
说到回羊城,秦键今天最后特意来这边是有个事情他想问问廖林君。
“林君姐,厂子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这趟我回羊城呆的时间比较长,您看哪儿需要我跑跑腿?
在卑尔根的时候,廖林君就告诉过秦键她要在华国开一间古钢琴生产厂,厂址就定在了羊城。
华韵赛结束后,廖林君就开始投入到这项工作的筹备中,期间秦键虽忙,但作为徒弟,更是一个羊城人,他一直对这件事都关注着,只是对方并没有和他讲过具体情况。
“场地已经谈下来了,就在龙虎山向西一公里的地方。”
秦键有印象:“那各位置不错,之前好像是一个家具场。”
廖林君:“是的,前年开始就不经营了,上周我们刚谈下来,估计今年下半年就可以投入生产了,过完年波特就会来监工。”
秦键:“大爷上周还给我说他年后要回华国,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
廖林君:“所以你就安心忙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到时真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秦键没有第一时间着急走。
他主动留下来表演小年夜节目。
节目的内容是——贝五。
临近回家的最后一件事,他想听听两个老师怎么来评价他最近以来练习的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
两人听过之后给出了一组争锋相对的说法。
沈清辞:“结构严密。”
廖林君:“乐章孤立。”
秦键:“这。”
一人一句,看似矛盾,可都说到了他的心里。
秦键向二人请教。
不同于听秦键的肖邦和拉赫玛尼诺夫或莫扎特。
首先这是二人第一次听秦键所演奏得贝多芬协奏曲。
就秦键的问题,他们分别站在各自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详细解答。
沈清辞所谓的结构严密是站在一个俯听全局的视角,他在聆听的过程中自动的脑补了乐队与秦键一起演奏的画面。
气势恢宏,格调优雅,他听到了秦键在二者相融过程中的收放自如。
对此他再清晰不过,秦键是用一种效仿莫扎特的手法在演奏。
这种效仿在段落衔接及分句处理中处处可见。
这在他看来是完全可行,这源于里格尔曾经给过他的指导——“贝多芬晚期的作品创作形式在比列上更趋向于莫扎特。”
这句话廖林君赞同,但是廖林君认为秦键的演奏没有将三个乐章进行贯穿。
“乐章之间划分僵硬。”
她没有丝毫避讳的指出秦键在处理乐章之间的连接材料时过于刻板。
可于沈清辞而言,正是这“刻板”让他觉得秦键的演奏充满了个人色彩。
而在他看来这首作品本身就充斥着贝多芬的人物形象在其中。
他赞同秦键爱你用‘效仿’莫扎特的手法来演奏贝五,但他并不提倡将莫扎特音乐的精神融入其中。
原本的问题解答也随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升华到了极为深奥的学术争论中。
秦键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会听从老师讲解的乖乖学生,很快他也加入了讨论。
只是问题没有越辩越明。
在沈清辞坚持认为这首作品应该用一种效仿莫扎特的手法演奏时,廖林君直接抛出了胡梅尔的晚年观点。
“贝多芬的晚期作品已经在极力弱化写作形式。”
沈清辞对此嗤之以鼻:“这明明是科赫的个人观点。”
廖林君急了:“科赫教授虽然只是一个钢琴学者,但他是正统的第四代胡梅尔德奥派钢琴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