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真想马上飞鸽传书过去,告诉梓奴千万别这样做,但她提起的笔却又放了下,一字未写。
梓奴那人无比倔强,把这件事告诉她,想来已下定了决心,就在这飞鸽传书在路上的时候,他只怕是已经往南丹去了。
她对梓奴这个决定有些惋惜,却又隐隐觉得,梓奴应该不是单纯觉得对不住温朵儿。
从他字里行间,何田田隐约能够感觉到梓奴的倔强,那倔强,仿佛从前梓奴执拗地对她表达爱意,却又好像有所不同,好像更加深沉。
若真是梓奴情之所以,她或许该祝福吧……
失神片刻,何田田回过神来,将信放进空间里收了起来。
在她走之前,得先把回春堂的事解决掉,再把家里的事安顿好。
她带着一队换上常服的士兵来到许阿吉家的时候,许多言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全部告知许阿吉。
他们想让许阿吉去劝说那些受害者,一齐去向回春堂讨个说法。
许阿吉见着来了一队人,顿时安下了心,也决定按照他的话去办。
于是许多言带路,何田田跟许阿吉就跟随他身后,去往病症最重的那一家。
许阿吉身披重孝,所以并未进门,只是站在门外。
何田田叫门,这家的妇人出来,见到这阵势,顿时被吓了一跳,“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想问,你家是否有人重病,且在服用回春堂的药。”何田田沉声。
“没有没有没有!赶紧走!穿着孝衣登门,真是晦气!”妇人说着,转身便走。
何田田叫住了她,“等一下!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也有人威胁过你,说是不让透露此事?”
妇人顿住脚步,连连摇头,“不不不,没有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竟然异常诚恳,这让何田田不禁怀疑,墨梓枫的人是不是还用了别的法子。
是的,凭着那把弯刀,何田田认为幕后的人是墨梓枫。
她想了想,掏出几锭银子来,笑道:“你若是肯说实话,这些银子就都归你,我也可以让大夫免费给老人家诊治。”
妇人眼睛顿时一亮,就在何田田以为计成之时,妇人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能收,不能收!”
“只是几句话的事,我还找大夫给你家人瞧病,你白得几锭银子,为什么不能收?”
“我……我就是不能!”妇人说着,转身便回到了屋中,还紧紧关上了门。
而后,任凭何田田怎么叫门,这家人却都不开。
许多言挠了挠头,“要不我再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
何田田垂了眼眸,“来不及了,我得尽快办完这件事。”
“怎么就来不及了?”许多言惊疑,“你急着去做什么?”
“三日后,我必须得出发,去跟皇上汇合,准备攻打京城。”何田田转头道。
许多言似是反应了一会儿,才忽的大喜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又打胜仗了?眼下就要直逼京城,马上就要杀进皇宫了?”
“正是,才收到的战报。所以我急着办完这件事。”
许多言想了想,忽的下定决心一般道:“这样吧,咱们干脆别劝服这些人了,单是许阿吉一人,已经足够把回春堂闹个天翻地覆了,何苦跟他们浪费时间。”
说完,许多言又提高声音道:“反正呀,等这回春堂倒台之后,我给你个名单,凡是畏畏缩缩的这些人,视为回春堂的嫡亲,不允许他们去南山堂看病!”
何田田直觉他这做法太过极端,但看到他拼命眨眼,顿时领会到了他的意图。
“你说得对!他们相信回春堂,那是他们的事,反正南山堂也不屑多赚这些银子,不光不给这些病患看,连同他们的家眷一起吧!”何田田也提高了声音。
她话音一落,许多言就拼命给她使眼色,还拽着许阿吉一起,转身便走。
身后忽然传来吱呀门响,伴着妇人呼声:“你们等一下!”
何田田故意没回头,待那妇人第二声“等一下”传来,声音更急切了些,她这才顿住脚步。
“您有什么事吗?”何田田的语气显然比之前冷了许多。
妇人的声音却明显热络了许多,“我方才……好像听你们说,回春堂快倒台了?”
“哦,方才有人来禀报,说是已经有人要跟我们一道去指证回春堂了。”许多言抢着道,“所以呢,你这一家两家的,无所谓了。”
妇人急了,“那我现在答应,你还能给我银子吗?”
“不给!”许多言答得十分干脆,“他们都说不要银子也去指证,我何苦来哉要在你身上花银子?”
妇人登时为难,急忙解释:“是这样的,回春堂那是给王府瞧病的医馆,我们哪里敢指证他们。他们只要发个话,怕是我们都得像蚂蚁一样被碾死。”
“回春堂许久不给王府看病,早就换成南山堂了,你莫非不知?”许多言嫌弃地看着她。
“我们哪知道那些……”妇人苦着脸,“他们说了,要是我们不乱说,后面我们再去瞧病就不收银子……”
“我呸!”许阿吉突然出声,声音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