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话里带着威胁,但她又岂是怕被威胁之人。
“那好,这事就有劳二皇子从中斡旋。”何田田说完,起身告辞。
许多言好像还想说什么,但何田田却对他使了个眼色。
许多言只好闭口,随着她出了王府,他可就再也忍不住了,“何将军,他这态度明显就是敷衍,还带着威胁,意思是让你别插手,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态度!”
“呵!”何田田轻笑,“看来,这回春堂定与他有关系。不过幸好,我并没跟他说实情。走吧,咱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先去见见那些受害者!”
“成!”许多言面上堆了笑容,“我最爱干这事!走!”
何田田瞥了他一眼,“他家有白事,你就穿这身去?”
许多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绯色长衫,尴尬一笑,“走走走,我去换件衣裳,咱们再去!”
他可不是要回家换衣裳,街上有家成衣铺,他一进去就吆五喝六的让人给他拿几件素色的衣裳来。
顺便,他又道:“何将军,我家的成衣铺子可都是最新的款式,你也顺便带一两套回去吧,咱们已经算是朋友了,我送你!”
“那可不成,这些料子都是好的,肯定不便宜,怎么能让你亏本呢,我瞧瞧吧,有喜欢的,我买下就是。”
“可别!头一次来就让你掏腰包,这可不是我许多言的做派!”许多言拍着胸脯道,“你可别坏我许多言的名号,我这人,绝对仗义!”
“看出来了。”何田田轻笑,“快去换衣裳吧!我挑挑!”
许多言这人,还真是个可交的朋友,难怪梓奴会跟他成为朋友。
梓奴,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梓奴,何田田就想到之前应允给许多言看的那封信,她顿时心虚起来。
她拿什么给许多言看啊……
不多时,许多言出来,已然换了一身衣裳,何田田也替自己选了一身,替江大娘选了一身,还暗暗记下了店铺的名字,想着以后家里的衣裳就让这家铺子制,既省事,又照顾了朋友的生意。
怕许多言提及信件之事,何田田便想着要跟许多言分开走。
谁知许多言就好像能观心似的,没等她开口,便悄声道:“何将军,这钩藤的事,也算是我帮了你吧?那封信,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何田田尬笑,“那个,事有紧急,咱们先把回春堂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当时不是说好了吗,处理好回春堂的事,再给你看。”
许多言苦了脸,“你还真这么一板一眼的?找钩藤的事,我可是出了大力……”
“快走吧!”何田田赶忙岔开话题,“这两套我就拿走了,回头我家里的衣裳,就来你这铺子定制!”
“哎!好好好!”许多言忽的乐了,暂忘了信件之事,等他回过神来,何田田早就出了门。
何田田根本没再给他机会,直接甩给他一个话题,让他说说那些息事宁人家庭的情况。
许多言最爱听八卦,也最爱说八卦,一路上嘚吧嘚吧说了个不停。
小院中停着棺材,挂着白幡,一进去便不自觉带了种悲伤之感。
大概是亲戚不多,院子里冷清清的,只有许阿吉木然跪在灵前。
何田田上前,上了一炷香,又拿起一旁纸钱来烧,随后赶来的许多言也跟着敬香烧纸,其间许阿吉一直沉默着,神情木讷。
他沉默得何田田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许多言先道:“这事着实惋惜,依我看,非得让回春堂给个说法!”
许阿吉没有回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灵位,像是根本没听见。
许多言并不理会,自顾自道:“许阿吉,你就不觉得你娘死得冤吗?”
许阿吉蓦的一颤,低低垂下了头,却还是没说话。
许多言看得都快急死了,冲到他身边,又道:“你说说你,就这么跪着不说话,你娘就能活过来了?!”
许阿吉蓦的抬头,干瘪地嘴唇嘶哑着吐出一句:“我、我去找他们赔,我娘就能活了?”
“那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们?!”许多言怒了,“他们这是谋财害命,你就这么认了?”
许阿吉又垂下了头,讷讷道:“不认能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我贪便宜才害了我娘……”
何田田也急了,“这不能怨你,图便宜吃回春堂药的大有人在,只不过他们家里的病人没严重到你娘这个地步!”
许阿吉转头过来,沉默了片刻,而后朝着何田田磕了个头,“夫人,家里的白事多亏您留下的那位姑娘操持,我深知夫人仁心,可我着实没有心思去闹,我闹了又能怎样,拿些银子罢了。我虽然穷,但真不想拿这个银子……”
何田田严肃地看着他,“许阿吉,我不是让你去拿银子,是让你去救人!”
许阿吉木然地看着她,“夫人,我不过是个货郎,我能救谁?我连我娘都救不了!”
“据我所知,有一家人,情况与你家差不多,他娘也是病重了,只怕再用回春堂的药,非得落得一样的下场!”何田田正色道,“可他们也不相信回春堂会这么做。若是你不出来说话,他家的娘亲不也会落得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