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三抽出软鞭之时,车厢内的人又发出了一声低呼,而后他喝道:“吴三,住手!”
随着他的话音,车帘被掀了开,何田田总算是见到了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看他的脸,已有几分沧桑,应是一个老者,但他的头发胡须却全都是黑的,又显得并不那么老。
关键是,他的一双眼眸显得阴鸷无比,就好像与这天下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老人家!”何田田捂着肩膀道,“我真的急需一些钩藤,就请您匀兑一些给我吧!”
她想,这人要是再不肯,只怕就是想害林女生了。
果不出她所料,这人瘸着一条腿走了出来,居高临下,清冷阴鸷,“你想要钩藤?那我便告诉你,你回去且等几日,便能买到钩藤。现在,切莫纠缠!”
“几日?等不了了,大夫说,今天非得用药!”何田田故作可怜道。
她想着,绝不能让这人知道,自己是为林女生求钩藤的。
听了这话,那人非但没有一丝怜悯,反倒冷哼一声,“呵!我说话你听不懂是吗?”
“老人家……”何田田想拿出那套撒泼耍赖来。
可那人却忽的打断了他的话,“吴三,把那一包钩藤拿出来!”
莫非,他善心大发了?
何田田虽然这样盼望着,但看着那人一双冰冷的眼眸,她总觉得不大现实。
果不其然,吴三把一包钩藤都拎了出来,那人当即看着何田田,冰冷道:“既然你非得纠缠,那我便告诉你,几日后你也买不到了!”
他说完,便转身回到车中,车帘放下的瞬间,传来一声:“吴三!烧掉!”
“不要!”何田田惊呼一声,但却并没有任何用处。
就在她面前,吴三把那一包钩藤全部拆散,然后引燃,看这火光将全部钩藤吞没,这才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何田田愣在那里许久,纹丝未动。
王掌柜苦着一张脸上前,将她给的银子递了过来,手上还拖着她方才给那人的一锭金子,“大娘子,您快起来吧,都烧了,实在是没法用了……”
何田田忽的醒悟过来,一把拽住了王掌柜,急声道:“钩藤最近暴涨,你就没囤一些私货吗?你卖给我,多少银子都行!”
王掌柜一脸为难,“姑娘,我看你是真需要这钩藤,我要是手头有,哪怕是给了你都成,可我真没有啊。”
“那您可知道,哪里还能找到?”何田田急声道。
王掌柜蹙眉思忖了许久,方才道:“实在是没有啊,不过,我家有个亲戚,在荆九郡许家做事,前阵子他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是去南方采买药材,想来应该已经快到了。”
何田田忽的来了精神,“您是说,他快到荆九郡了?”
“他未到象城之时给我来过一封信,想来应该快到了。”王掌柜敦厚道,“您要不去荆九郡瞧瞧?他们出发之前跟我提过一嘴,我记得他们采买的单子里是有钩藤的。”
“那太好了!我这就回去!”何田田说着,把那锭银子又塞给了他,“多谢您!”
说完,她转身就跑,只留下王掌柜,看着手中意外之财,又是摇头,又是苦笑。
折返荆九郡,又是近一日,中途休息之时,何田田在空间里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初七带着一众社员已经绕道悬崖之下,虽然没有找到方内的尸首,但他们却有意外发现。
山下有个水洼,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截断藤,这藤的样子确实和图纸一般无二,正是钩藤。
初七没见着方内的尸首,自然不知道这段藤是怎么从山壁上掉下来的,但何田田却大概知道。
定是方内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顺手抓住了这段藤蔓,而他,当时也应该是掉进了这处水洼。
只是方内的“尸首”已然消失,而这段藤蔓被水泡烂,所以并不能入药。
也就是说,在高高的悬崖峭壁之上,确实长着她要的钩藤。
可是爬上峭壁去找钩藤,真不如去问问许家的商队,因为那峭壁太过陡峭,危险系数太高。
“你们先在这里扎营,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想想办法。”何田田很认真地看着初七。
“可那钩藤就在上面,咱不上去吗?”初七眼巴巴地看着她。
何田田更加严厉,“初七!听我的命令行事,切不可鲁莽,要是再出人命,我就要把你发卖了!”
她从来没有对这些社员说过发卖,这是第一次。
初七似是不甘心,又道:“夫人,钩藤就在眼前……”
“初七!”何田田提高了声音,“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忘了,其实我手里拿着的,是你们的死契?!”
何田田从来都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也说过即便是死契,也允许他们赎身,但这一次不同。
她不能再让人死在这里,虽然表面看来方内只是不能再进入空间,但毕竟灵魂经历过一次死亡,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后遗症。
看她这架势,初七就知道,何田田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于是他很乖顺地点了头,“是,夫人!”
何田田这才敢放心地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