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来到书院,尽量平静地跟郑玉茹说了江顺的事。
郑玉茹的眸中似有失望,又好像有些释然,“我早该有自知之明的,我不过是那个金凤的替身……”
“这回你不用惦记着他了,干脆把虎娃还给他得了,反正我看这孩子已经被他带歪了。”何田田负气道。
郑玉茹果断摇头,“那不成!我带了虎娃好久,不舍得让他跟江顺去。莫说衣食住行无人照料,这孩子其实没那么坏,能够教好的!”
“唉,我也就是说个气话。”何田田托腮嘟嘴,“孩子是无辜的,就让他住着吧!”
她说完便陷入了沉思,可郑玉茹却忽的起身,对着她跪了下去,“何将军,我跟虎娃老是在医学院住,实在是叨扰,不如我们出去吧,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下……”
“随便你吧。”何田田叹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郑玉茹却忽的叫住了她,“何将军,你是成过亲的人,我想问伱一句……”
“嗯,你说。”
“如果一个男子,他愿意跟一个女子嬉笑玩乐,却不愿跟着女子圆房,你说,他是不是心里并没有这个女子?”说这话的时候,郑玉茹满面窘迫。
何田田忙道:“这事可说不好,但我记得,以前江顺跟金凤,好像不吃饭都行,就是不能分开睡……”
郑玉茹叹了一声,又好像是舒了一口气,“有劳何将军了,明日我便出去找地方住。”
“你打算做点什么营生?”何田田有些担忧。
郑玉茹惭愧地看了她一眼,“我本是念了些书的,可后来没入奴籍,只学了弹琴唱曲,总不能去秦楼楚馆吧,索性就去做些浆洗的营生,总能养活了这孩子。”
“我看呀,未必。”何田田朝着房内瞥了一眼,“这孩子在京城里锦衣玉食惯了,不知道能不能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虎娃是个好孩子,只是让郎君……江顺给惯坏了。他还是疼我的。”郑玉茹抬眼,眸光清朗,“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对他,只是感激而已,替他养着虎娃,就当是还情了。”
已经打算要走的何田田又折返回来,坐在了她旁边,眼里漾起八卦来,“我还以为你对他……”
“我已经是奴籍,他待我好,我便想托付终身,终究是我想多了,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她的目光落在一朵将开未开的花上,隐隐有着怅然,却又好像有释然。
何田田想起那夜江顺出神时候的目光,便道:“要是他对你确实是真心实意呢?你可会跟着他,再去给墨震卖命?”
“怎么会?!”郑玉茹眸中满是震惊,“我恨那个狗皇帝还来不及!”
“那就好。”何田田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要记着,只要墨震在位,像你这样的人就会有很多,谁要是帮他做事,那就是全勤国的敌人,是我的敌人。”
她的目光越来越冷,“要是让我知道你跟江顺再为墨震效力,下一次,我对你可能不会这么客气了。”
郑玉茹面上的惊愕如同飞鸟掠过,她转而莞尔一笑,“你我同是女子,你竟能如此高义,我怎能落了下乘。更何况,京城里,也有我想保护的人……”
她的目光渐渐飘远,似乎乘着白云,回到了遥远的京城。
何田田想问的,但却忍住了,只是道:“我教你做一个茶饮吧,到时候你可摆个摊子售卖,总比给人浆洗来得轻松些。”
“茶饮?”郑玉茹失笑,“那不是得有个铺子,还得摆上名贵的茶具,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本钱……”
“这些都不必,我教你的,叫珍珠奶茶,做好了摆在哪里卖就是了。等天气热了,加些冰在里面,说不准一两年你就能赚出一间铺子来。”
“当真?那可多谢你了!”郑玉茹当即起身,冲着她福了福。
郑玉茹学起珍珠奶茶来,倒真是认真,很快便能上手制作,珍珠也搓得有模有样。
何田田这才放心让她搬出去。
只是还没等她搬出去,就有人找上了何田田。
二皇子墨梓枫竟然亲临江家了。
洪绿来禀报何田田的时候,都有点诚惶诚恐的,“夫人,咱们现在把他请进来吗?要不要让老太爷老夫人也出来见礼?”
“别!别惊动他们,也别请进来,我出去!”何田田起身便往外走。
洪绿追在她身后,仓皇无措,“那可是二皇子,不招待一下,合适吗?”
何田田顿住脚步,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记好了,我是正二品将军,他虽然是皇子,但是没品没级的,敬是要敬着的,但别卑躬屈膝的!”
洪绿捂着脑门点头,“是是是!”
何田田就把墨梓枫堵在了院子里,“三皇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可是有事?”
墨梓枫一见何田田就有些发怵,他清了清嗓子才道:“何、何……”
“三皇子一见我就呵呵笑,看来是好事了?”何田田揶揄道。
她说完,洪绿抿紧了嘴唇,险些笑了出来。
何田田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连皇子都敢取笑。
墨梓枫顿觉尴尬无比,垂了头下去,只是他看到自己华贵的衣袍,忽的想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