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说“要你的人”,江顺听了当即便是一怔。
他自认长得英武,却没想到何田田竟然能瞧上他。
可不是么,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女子瞧上了男子么……
该不会,是因为江南出征不在?
江顺正胡思乱想着,却听何田田严肃道:“江顺你别多想,我是想要你这个人,因为伱对京城很熟悉。”
江顺凌乱的思绪顿时收回,“你……你的意思是……”
何田田绕过他坐了下来,“我原先是挺恨你的,但是呢,郑玉茹跟我说,你在京城的时候做过左千牛卫郎将,而且狗皇帝甚是喜欢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顺冷冷地看着她。
何田田严肃道:“我想着,你熟悉京城,是可以帮上忙的,所以只要你愿意帮忙攻打墨震,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凭什么信你?!”江顺瞪眼道。
“凭郑玉茹在我那里。”何田田恳切地看着他,“江顺,我说放她走,那是真的,她是走了,但却没给你送信,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定是她怕连累我!”江顺笃定道。
何田田却笑了一声,“郑玉茹对你有情不假,但她心里恨透了墨震,你先前帮他做事,如今与南丹人联手,虽不再是墨震的人,却也还在帮他做事,你说说,她心里会无动于衷?”
江顺顿时愕然。
要是郑玉茹不说,那何田田不可能知道自己跟南丹人联手的事。
郑玉茹怎么会跟何田田说这些?莫非,她打心里恨透了自己?
江顺脑中不禁浮现出跟郑玉茹相处的点点滴滴来。
郑玉茹曾是小家碧玉,没入奴籍之后学过弹琴唱曲伺候人,所以时常给他弹琴唱曲,每日还给他捏肩揉背。
她最爱吃街上那家老字号的桂花酥,每每江顺买给她,她总会把头一块喂给江顺。
她不喜欢绿色的衣裳,只喜欢红色,且是正红,还说是亏得郎将府没有主母,否则她是绝不能穿正红的……
江顺脑中不自觉想了很多,待回过神来,却发现何田田已经不在了。
明明,她刚才有机会杀掉江顺的,但却就这样走了。
江顺心思微动。
……
就在江顺愣神的时候,何田田从屋里出了来。
她淡定地出了这小院,看了看方才被“迷晕”的地方,她之前买的东西已经被人捡去,地上空无一物。
那些东西倒是并不可惜,可惜的是天色已暗,街上的摊贩都已经收了摊,那两只拨浪鼓的钱她今日怕是没法还了。
她并没直接回江家,而是去了医学院。
敲开边门,绕过教室,何田田来到了仆妇们住的地方。
收工的仆妇们约莫已经睡下,屋里都没了动静,但最里面的一间却还亮着灯。
“姨娘,你怎么还不睡?”
“姨娘还不困,再绣几方帕子,虎娃先睡,明日还要念书呢!”
“我才不要在这里念书!”
“那你想去哪里念啊?”
“我想回京城!书院里有好多朋友呢!”
“朋友?你个小东西,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些人先前捧着你,都是因为你爹的缘故。现如今,我们要真回到京城,只怕是他们恨不得……算了,你还是个孩子,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我爹是有本事的,只要他肯回去认个错,皇上一定会不生他的气!”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你先睡。算了,亮着灯你睡不着,我先熄了灯,去院子里打盆水来,你先睡着……”
油灯熄灭,门吱呀一响,郑玉茹看到门外的何田田,先是一惊,而后镇定了下来,“你……见过他了?”
“见了,没杀他。”何田田淡淡道。
郑玉茹的表情松缓下来,然后她跟着何田田走到了井边,两人就在井沿上坐了下来。
郑玉茹先开口道:“多谢。”
“我其实不是帮你,只是我觉得,他要是真的肯收手,我们这一仗应该很快就能打下来。”
何田田望着天上密密麻麻的繁星,叹了一声,“要真是打下来了,我夫君应该能很快回来,老百姓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郑玉茹深深地望着她,“从前我以为,你是娇纵跋扈的人,没想到你竟然心怀天下。我真是自愧不如……”
何田田莞尔一笑,一双眼好比天上的星星,“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瞧,你不也没给江顺送信去么?”
郑玉茹垂首,“其实,若不是那日刘牧跟我说的一番话,我是会去给江顺送信的。”
“只是他说中了你心中所想罢了。”何田田望着璀璨的天空,悠悠道,“我倒是想说,你没入奴籍是身不由己,但奴籍却不一定人贱。”
郑玉茹抬头,眼里映入了璀璨星辰,“你们勤国,莫非没有贱籍吗?”
“有奴籍,但却没有贱籍!”何田田轻笑着看向她,“我手中有很多身契,但他们没一个想赎身,不是因为我手腕高明,只是因为我并没有觉得他们低人一等。”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江顺于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