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在院子里高喊,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林女生,但吃人嘴软,还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就算是你家死人了,你也不能在人家成亲的日子来闹事呀!”一个醉醺醺的乞丐道。
罗平怒目以对,“退下!你可知道本官是谁?”
乞丐啐了一口,“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这是人家成亲的大日子,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能够扰人入洞房吧?”
“本官不与你等刁民争执!”罗平说着,便要往后院去。
这种时候,江南这个大徒弟就不能再坐着了。
他起身拦下罗平,道:“罗大人,我想问问,您能保证令堂能活千岁万岁?”
千岁万岁这词罗平可不敢沾,他赶忙拉下脸道:“休得胡言!他数日前去给家母诊治,说是五万两诊金,保证除根,如今才过了几日,家母便去世了,这摆明了就是在招摇撞骗!”
今日来的都是蹭饭的,所以哪个都没多嘴,全都坐着看呢。
罗平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声援,面色更加阴沉,“叫他出来!本官定要与他论个清楚!”
江南皮笑肉不笑,“罗大人,令堂的病情我很清楚,当初就说过不要动怒便无大碍,可你家人看来并没好好照料,这才让她复发。”
“大胆!”罗平瞪大了眼,“你一个区区南山公子,竟然置喙本官家事?!”
此话一出,何田田把茶杯重重一放,随后喝道:“大胆!你一个区区郡守,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撒野?!”
罗平差点被气出内伤来。
尽管他很不服气,但勤国初建,往后要打仗的日子长着呢,武将地位普遍偏高。
更何况面前这位是真高。
象城一战得胜,何田田就已经官列正三品,而他这个郡守不过才是从四品。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见他脸都绿了,何田田便对江南使了个眼色。
江南冲她一挑眉,随后对罗平道:“罗家没能照顾好令堂,此时我且不说,我单说说令堂的病情。我师父既然说除根,那绝对不可能有误,不知罗大人这段时间有没有请别的大夫去看过?”
罗平气得胸口起起伏伏,都顾不得体面了,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我娘都病重了,我能不请大夫吗?”
大孝子的味道出来了。
他说完,四下一瞥,像是等着有人替他发声。
然而却并没有。
啃鸡腿的啃鸡腿,吃肘子的吃肘子,还有人叼着个丸子看得津津有味。
罗平有点尴尬。
可江南才不管他尴尬不尴尬,直接道:“既然要大夫,怎么不来请我师父?”
“你师父开口闭口就是几万两,谁敢请他?!”罗平怒声。
江南却依旧轻松,“您是大孝子,满城皆知,怎么可能心疼银子呢?”
“我……”罗平一时语塞,惹得众人侧目,半晌才道,“我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当时找不到林女生!”
“这就是了,别的大夫怎么说的,她是因为脸上的红疹去世的?”江南追问。
罗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江南却穷追不舍,“如果是因为红疹,您很清楚,我之前便给令堂看好过,即便找不到我师父,您也可以来找我。所以说令堂的死因一定不是因为红疹!”
说完,他提高了声音,“罗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人都是有寿数的,就算治好了她的红疹,也挡不住阎王爷召见呀!”
罗平大怒,“家母明明已经好转,却又突然身亡,这就是他没治好!”
先前那个喝醉的乞丐站了出来,摇摇晃晃道:“人家说的没错,是这辈子都没复发。”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就是!这一辈子都没再复发!”
“人家管治病,不管改生死簿!”
“不是大孝子吗?就应该找林神医去看病!”
“这位小大夫不是说了吗?找不到林神医可以找他!”
“人家嫌贵!”
“大孝子还怕给老娘花银子?!”
在场的并没几人认识罗平,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大家畅所欲言。
罗平被如潮一般的议论声包围,很快便顶不住了,转身便跑。
而此时,在洞房里的林女生却丝毫没有理会这些。
“我去看看,外面在干什么呢,这么吵。”徐秋水说着便起身向外。
林女生一把拽住了她,“你别操那心,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呢。”
徐秋水嗔笑着白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没心没肺呢?人家成亲都出去作陪,你窝在这里算什么?”
林女生嘿嘿一笑,端过一盘点心来,“我白请他们吃喝,还得作陪?不管咯,天塌了都不管咯。”
他说着,递了块点心给徐秋水,“喏,你最爱吃的芸豆卷。”
徐秋水接过,却没有吃,而是垂下了头,“你还记得。”
“一直都记得。”林女生把糕点盘子放在一旁,揽住了她的肩,“往后呀,我什么都不管了,一刻也不跟你分开!”
忽的,徐秋水泪目,她嗫嚅道:“老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