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赶忙跳下了车,仔细一看,地上竟然是一滩血,血还没完全凝结。
“快!找找!”江南也急了。
几人把旧宅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并没有见到梓奴的身影,反倒是何田田找到了一只鞋。
“是梓奴的!”她笃定道。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看见一双鞋,然后梓奴和她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当时就是这双鞋!
“难道是马氏她们一直没走?”江南蹙眉道。
何田田赶忙道:“这是在去村口的路上找到的,他可能被他们带出村了!”
“追!”江南说了一句,便跳上了牛车。
何田田紧随其后,还道:“大嫂四嫂五嫂,你们赶紧回去,当心他们没走远!”
“老六!把你媳妇护好!”刘春草喊了一声。
江南:你应该让她把我护好……
牛车总快过人腿,两人很快就赶着牛车出了村,沿途寻找线索。
梓奴确实是被抓了,被马氏等人抓的。
但实际上并不在旧宅,而是在村外的窝棚附近。
梓奴闲来无事常在村里闲逛,那日便发现马氏几人鬼鬼祟祟了。
凭他们几个,想抓他那是不大可能的事。
于是梓奴来了个反侦察,偷听到了马氏等人的对话。
“那小崽子老在村里闲逛,咱得找个机会把他抓住!”
“对!都怪他!咱们吃了一个多月掺土的米浆!”
“把他卖给人家做苦工!”
“对!找个凶的人家!”
听到一家人的讨论,梓奴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他还在想怎么把何田田弄到荆九郡去,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他跟江大嫂住一个院,从闲聊中,他得知了何田田准备去荆九郡采买的事。
于是他故意跟老王说自己要去旧宅,故意在那儿留了一滩血,扔了一只鞋,又故意被马氏等人抓住了。
此刻,他两脚穿着一样一只鞋,正被江福江兴绑着往荆九郡去呢。那只更破的,是江福怕他走不动道,临时给他穿上的。
他自幼习武,耳力比两人强了数倍,早早就听到车轮的声音,不过他没吱声,只是车轮声明显起来,这才伸长了脖子,做出要喊的姿态。
江福顿时慌了,赶忙按住了他,一三人全都趴在了地上。他们都还穿着逃荒时的衣裳,早就满是泥污,跟土地融为一体,成为了天然的保护色。
只是他太过慌乱,并没有看到,梓奴趁乱把另一只鞋脱在了路上。
是他的另一只鞋。
他早有准备。
江福万万没想到,梓奴的不挣扎,只是一个套路而已。
江南何田田驾着牛车,途经此地,并没有看到路旁跟大地融为一体的人群,只是看到了路上的一只鞋。
“这是梓奴的!他应该还活着!”何田田捡起,两只凑一双。
“看样子是往荆九郡方向去了。”江南远眺,“清水伯说顺着路一直走,就是荆九郡。”
“他们抓了梓奴往荆九郡方向,看样子并不是想伤害他。”
“可能是想把他卖掉。”
“也不知他伤到哪里了……”何田田轻轻一叹,随后目光凌厉起来,“连小孩都打,他们太不是东西了!”
“再往前走走看看!”江南又赶起了牛车。
他们走远后,江福才拽着梓奴起来,一脸得意道:“幸亏没被看见,让他们白跑一趟!呵!”
江兴照着梓奴的腚就是一脚,“小崽子!让你耍我们一家!待会儿就把你给卖了!”
他们以为梓奴会反抗,然而却没想到,他乖得像兔子,只是垂着头。
殊不知,梓奴正在犯愁,这一路走到荆九郡,怕是自己这只脚都得废了。可惜他演得太像,这会儿被两人死死绑住,还把他嘴也堵上了。
这可有点不妙,苦肉计演过了,万一跟那两人错过了,回头可怎么逃?
江南何田田先到荆九郡,来不及去看繁华的街道,两人直接找了个人问,哪里能买人。
这是时代特色,买卖人口合法,被问的告诉了他们,买人需要找人牙子,荆九郡的人牙子可不少。
江南何田田对视一眼,江南开口道:“去哪能找到人牙子呢?”
“直走,见路往南拐,城南有个专门卖猪牛羊的地方,旁边就有卖人的。”
江南道谢之后,赶着牛车直奔人口市场。
越往南,房屋越低矮,远远就听到马嘶牛鸣,气味也不甚好闻。
两人绕过牛马市场,直奔人口市场。
一人多高的笼子一个挨着一个,里面或站或坐,大多是衣衫褴褛之人,也有穿着整齐的,都单独关着。且男女分区,女的一边,男的一边。
两人把牛车停好,挨着笼子就找。好几个人牙子都凑了过来。
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梓奴的身影,江南只好问:“有没有小孩?”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想要个书童。”江南装作买家。
“还有些不在这里,你跟我来。”一个人牙子道。
江南转头看向何田田,“你在这儿看着牛车,我跟着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