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着,各自敬了四爷和福晋酒。
福晋如今不胜酒力,喝的本就不是酒。
四爷倒是每个人敬的都喝了。
武格格敬酒四爷也喝了,也说了一句你辛苦了。
虽然比起说李格格好生照顾孩子,爷给你记功。又说宋格格和二格格都要主意保养身子。
又说雅利奇不可贪吃不顾身子,要好生养身。
这一对比,说武格格这句,显然就是随口说的。
她一个无宠的格格,有什么辛苦的?无非就是过的苦吧?
大格格已经三岁多了,如今能利索的说话了,也就会给四爷敬酒了。
当然大格格自己喝的是奶茶。
四爷笑着喝了,赏了大格格一个好看的玉坠子。
当然有大格格的,就少不了二格格的。
反倒是两个儿子没有。
正院里散了的时候,四爷还是留下来了。
只不过,留是留了,福晋是不能伺候的,还是分开睡。
两个人也不住一个屋子里了。
福晋瞧着人伺候四爷睡下,又见奶娘抱着大阿哥也去睡了,她才躺回去。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福晋默默的流泪。
她这回没有怪四爷,也没怪任何人,只是觉得难过。
不是四爷不来,是她自己真的不能伺候。
自打生了孩子,她就没怎么干净过,总是有恶露。
就算没有的时候,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一觉得好点了,一出门就要病一回。
颁金节病了那一场,至今还没好利索呢。
等过年再进宫一次,怕是又要病倒了。
如今就算是用十全大补丸,也是一时半会补不起来的。
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了,心里纵然急的很,可无奈急也没用。
就这样,这对尊贵的夫妻隔着屋子睡着,一个早就入了梦乡,一个却睁眼到了大半夜。
次日起,四爷走的时候没叫人叫福晋。
福晋毕竟是病弱之人,也没那么容易醒来。
可她醒来的时候,明显发现自己身子又沉重了。
她如今哪里经得住熬夜和伤心?
没敢叫太医,只是拿了药丸子吃,她这里如今已经不少药丸子了。
雅利奇这里一切如初。
快过年了,膳房里做了不少糖,她这里也拿来了不少。
雅利奇对糖倒是一般,偶尔吃吃。
四爷再来瞧她,是腊月十九这一天了。
四爷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不过到底年轻,累极了的时候不仅不自己呆着,还来找小格格放松。
不过,他算是来对了。
因为小格格坐在回廊上笑呢。
“给主子爷请安。”雅利奇起身把书放下。
四爷摆手:“笑什么呢?”
说着拿起了书,是一本诗集。
“奴才笑了一下古人。”雅利奇笑道。
四爷看她,这会子是将近中午,阳光好,她估摸坐了有一会了,脸红红的:“笑的是哪个古人?”
雅利奇眨眼,翻开书到中间,给四爷看。
四爷看过去,没什么特别啊,就是陶渊明的一首诗,归园田居。
“你给爷说一说,这有什么好笑的?”四爷不解,坐在那。
雅利奇嘿嘿一笑指着诗:“您看这第一句:种豆南山下!一听起来,似乎多么正经。可这第二句:草盛豆苗稀……”
说到这,雅利奇笑起来:“到这里,大家会这是因为懒吧?可这下一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那是说起早贪黑的干活呀。可这样,还是草盛豆苗稀……多惨。”
四爷被她说的懵了。
真的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用手指点她的头:“你呀你,竟是把爷都说糊涂了!读诗只读前半截?”
“当然不是呀!后半截也读了: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人家陶渊明本来也不是本着种地去的嘛。没经验,种不好也是有的。人家就是爱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嘛。所以,草盛豆苗稀也正常了嘛。”
四爷越听越觉得不多,照着小格格这一说,这陶渊明起早贪黑的,就算豆苗稀,这草不该茂盛啊!
四爷猛摇头,叫小格格带歪了。
如今再想陶渊明,怎么就这么不对劲?
雅利奇跟四爷想的差不多,于是忙补救:“那什么,他可能起早贪黑是真的,但是扛着锄头上山之后发现风景很好,就四处逛游去了。又采菊花又写诗的,所以顾不上锄地也是有的。”
四爷这回真是被她逗笑了,真是累也没多累了。
这活宝!
偏解释的还有点歪理!
“行,你就这么看吧。”四爷笑起来。
心说这小格格,理解的是有雅有俗,还能说出去圆回来!也是厉害了。
笑过之后,四爷觉得饿了。
于是小格格点膳,四爷等着吃,四爷一边坐在回廊上看雅利奇刚才看的诗集一边想笑。
他来小哥哥这里,最常就是等着吃。这小格格怎么就总是知道他想怎么吃?
苏培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