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就像小动物那样迷茫地眨了眨眼。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比如在他偶尔和蝴蝶香奈惠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后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富冈义勇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长得很好笑。
奇怪又神秘,明明看上去像是大家养出来的小姐,却努力坚韧地使不死川都多看了两眼。
这是好事。富冈义勇想道。
毕竟她看上去似乎喜欢不死川实弥。
“你喜欢藤原吧。”
“噗。”
一口汤还没咽下去就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的不死川实弥被富冈义勇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你找死吗,富冈。”
不死川实弥的额角暴出两条青筋,他磨着牙,一副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不过富冈义勇并没有被此吓到,他十分冷静地继续分析道,“你对待藤原的方式和花柱不同。”
不死川实弥觉得富冈义勇似乎有在嘲讽自己的嫌疑。事实上在不死川实弥的眼中藤原良子和蝴蝶香奈惠没有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前者因为在某些方面意外地没有羞耻心而更难对付一点。
他刚要发怒,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喂。”不死川实弥的声音降了两个调,他的肌肉抽动着,满脸阴沉得可怕,“那家伙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给我送荻饼,该不会就是你这家伙害的吧。”
富冈义勇缓慢地眨了眨眼,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我只是和藤原说你好像喜欢吃荻饼。”
至少在做师兄这方面,富冈义勇觉得自己十分称职。
不死川实弥虽然脾气差了点,但实力强劲,的确算得上是个好对象。
虽然富冈义勇不明白不死川实弥为什么要提着日轮刀追着他跑了半个炼狱宅,边跑还边喊:“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每次送来之后都说了些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啊混蛋——!!!!!”
嗯,大概是因为不死川害羞了吧。
脑袋被不死川实弥打了一拳的富冈义勇心如止水地想道。
不过不死川和藤原在一起的话,大概还要解决那个上弦二的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上弦之二童磨似乎对于后者十分执着。
“童磨是我的哥哥。”
富冈义勇很快就得到了这个令他震惊的答案,虽然场合有些不恰适宜,直接地导致了不死川实弥短暂的失态。
那时候的富冈义勇握住了不死川实弥的肩膀,他的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女苍白的侧脸,她似乎不敢看向自己,富冈义勇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出胆怯。
原来她指的有无论如何想要杀掉的人不是鬼舞辻无惨。
出乎意料地,富冈义勇倒没有像不死川实弥那样因被欺骗而生气。
藤原,不,应该叫神宫寺了,某种角度来说的的确确从未骗过他们。只是他们自己搜集的情报出了错。
就在富冈义勇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眼睁睁地看着黑发的少女倒入了神明般突然出现的人的怀里。
她马上就要变成鬼了。
不死川实弥怒吼着向她挥起了刀。
没有人类能够在变成鬼后能保持理智。
神宫寺良子将会变成残忍的、靠吞食人类为生的令人作呕的怪物。
不死川实弥没有错,出于对于同僚的尊重,他们应该在她变成鬼之前就杀掉她。
富冈义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是这样的道理,可他的心却像是被谁拧起,就如同当日在夜晚的战国时,富冈义勇难得地感到了惊恐这样的情绪。
她就要死了。
当日那个掌心断了一截荆棘,满脸血污地喊他“富冈先生”的孩子就要死了。
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并未将昏迷的少女杀死,这直接导致了三年来富冈义勇在出任务的过程中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
富冈义勇并不确定自己能否认出变为鬼的良子。
他能够确定的是不过是斩鬼是他的使命罢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的矛盾心理,富冈义勇在从产屋敷耀哉口中得知良子以人类的姿态在鬼中待了三年时,震惊之余又感到了小小的庆幸。
“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害怕呢……”
富冈义勇听见半跪在自己身侧的甘露寺这样小声地说道。
“那家伙能有什么事啊。”不死川实弥别过脸去哼了一声,“那家伙的哥哥不是上弦吗。”
所有人似乎都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
这令富冈义勇时隔许久第一次因愠怒而皱起了眉头。他什么没说,眉眼间却流露开一股漠然的冷意,挺拔的鼻梁下,薄薄的唇抿起。
他是第一个启程赶向少女心中所述之地的人。
说不清是负罪感还是无力感,一股油然而生的惧意使得富冈义勇一刻也不敢停歇。这连富冈义勇自己都感到了微微的错愕。
这样的错愕很快地就在目光触及被掐住脖子的少女时化作了愤怒,找到了宣泄口。
“呀,怎么又是你。”
被削下的手臂很快就完成了再生,童磨脸上方才的悲戚消散地一干二净,他眨了眨眼睛笑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意外到来的富冈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