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来迎合我什么,那大可不必,我并不需要。”
她见他脸色苍白,到底还是心软,说完话后,又道:“你还未好全,还是回去歇息着吧。”
面前的一袭蓝衣却是动也未动:“若没有姑娘,我断然捡不回这条命。”
乔吟眉头微蹙:“我说了……”
话未说完,右手忽然被人轻轻握住,她微微一怔,瞧见卫祁在目光平静地落在了她指尖被毒蝎蛰破的红点上,问道:“疼吗?”
“……不疼。”
乔吟僵硬一瞬,这还是这木头道士第一次主动碰她的手,她轻咳一声,还是把手抽了回来,用笑容掩饰掉心中的慌张,开口道:“小道士不是一贯克己守礼,怎的还做出摸旁人小娘子手的事来了?”
若换做以往,她这般言语轻佻,他早便不自在起来了,可卫祁在此刻却看上去没半分赧然,只低声道:“从前……姑娘对我言举亲近,小道避开,并非是因为不喜。”
乔吟一愣,抬头看他。
卫祁在垂眸,声音平缓:“姑娘有亲事在身,是堂堂国公之女,又……”他顿了顿:“又生得这般好,天仙一般的人物,本就该与天仙一般的相配。”
“姑娘接近我,那般肆意洒脱,那般不管不顾,那般……轻佻随意,小道愚笨,常以为姑娘不过是生性好玩,凭借着新鲜之感,才会对小道这般。”
乔吟闻言,先是有些懵,又忽觉好笑。新鲜之感?这木头道士以为她不过是闲着无聊想逗弄他?逗弄完了便跑么?
“可如今晓得,不是的。”他苦笑了一下,道:“是我错了。”
“我错怪了你,也总是让你伤心。”他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定定看她:“乔吟,是我错了。”
乔吟微微一颤。
“你那样的好……”他面色越来越苍白,方才顾茵茵搀他回房,他却执意要来这里,仅有的力气已快耗光了,声音也越来越吃力,轻声问她:“为了我,值得么?”
乔吟眼睫一敛:“我做事从不问值不值得。”
她说完,顿了顿,声音里终于多了几丝怨念,还有几分委屈:“你何止是错了,你简直就是块不折不扣砍不断锯不破的烂木头。”
“是。”卫祁在苦笑:“我是。”
“你懦弱、胆小、迂腐,愚笨。”
“是。”他还是苦笑:“我懦弱、胆小、迂腐,愚笨。”
“你这种人就该当一辈子的臭道士,孤独终老一世才好。”
“是。我……”
这一回,没等他说完,她继续道:“但我就是觉得你好,就是中意,我乔吟纵然真是那劳什子天仙再世了,偏偏看上了你,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卫祁在不说话了,他静静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这几日昏睡时的梦中,昏暗无边里,时常能听见她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
一会儿说:“即便你不愿,你去哪儿我也都要跟着的,你躲不掉我。”
一会儿又叹口气:“好罢,只要你没事,你若让我走,我便再也不缠着你,行么?”
更多的时候,是她小声地、带着悲伤问着他:“小道长,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当他终于醒来,本以为第一眼便能看见她,却发现根本寻不到她身影时,他第一次没来由地慌了。
她说她要走,他原先最希望的事,眼下却让他慌了。
乔吟看着他,见他半晌没有说话,心中又有些习以为常的失望起来,她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他定是又要开始回避了罢?
他大病初醒,她不想给他太大压力,什么也没再说,抱上琴,转身便要离去,胳膊却倏然被人拉了住。
“乔吟。”他在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她脚步停下,并未转身。
“我接下来的打算,是要回胤都,彻查师兄遇害的真相。你……”卫祁在忽然没头没脑说起了自己的计划,而后顿了顿,问道:“要跟我一起吗?”
抱琴的手一僵,乔吟回头看他。
“等查清此事,我会去找师傅求情。观中素来有俗家弟子,那类弟子,不必守□□清规,可在习道之时,同常人一般成家立业。我……我既已破了戒,理应领罚还俗才是。”
他话说得委婉,乔吟却听了个明白,她似乎懵了很久,长久的惊愕过后,心房被巨大的喜悦吞没,面上却未表现出来,终于眨了眨眼。
“破戒?”她将琴放回桌面,看他一眼,故意问道:“你是怎么破了戒?”
卫祁在一愣,似是有些赧然,低声道:“我……”
乔吟却没等他说完,行至他面前,笑了一笑,而后忽然朝前一踮脚,抬手勾上他脖子。
她知道他胆小,方才已是他最大的进步,所以由她来。
卫祁在身子果然一僵,下意识便要朝后退,乔吟胳膊却紧紧揽着,将他的脸朝前微微一带,随后在他颊边轻轻一碰。
她笑吟吟的,眸间波光莹莹,似落了星:“这样算不算破戒?”
卫祁在苍白的面色眼下尽是红晕,他似是有些站不稳了,整个人也因这一碰木讷极了,全然呆住,好在有乔吟将他扶稳,搀在桌边坐下。她此刻倒真像个狐狸,在他鼻尖俏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