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是云家村的母亲河,养育了这里的无数生灵, 更是云家村人吃用的根本。河流的边沿, 青草茂盛,野花盛开, 景色美不胜收。
早就割的慢慢一篓子的猪草放在脚边, 云溪坐在绿草上, 下面是平实的土地, 眼前是玉带似的河水,和倒影在河中的绿树倒影, 她有些心不在焉, 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风轻轻吹,天空格外的宁静,静的人孤独。忽的,她站起来,跑到河边摘了几根芦苇, 带着青气的芦苇, 嫩生生的根部泛着白色, 云溪看着, 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想起有男孩子曾经拿着这个放在嘴边吹, 吹出些音调来。
那曲子说不上是什么, 也说不上好听不好听, 但是, 她永远记得, 那几个孩子吹出声音时,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云溪学着记忆里男孩的模样,把嫩生生的芦苇放在唇边,鼓起来脸用力一吹,脸都憋红了,却只有“噗噗”的难听的声音,她又试了好几次,最后,沮丧的把芦苇拿在手里,却舍不得丢开。
太阳渐渐大了起来,河滩那里绿树成荫,不算太热,再加上河边时时有凉风吹过,云溪并不觉得太过难受,她把自己的猪草篓子背到大树下,放在身后,然后,在树下寻找蚂蚁,一只一只的数,然后兴致勃勃的去寻找他们的家,或者给正在赶路的蚂蚁制造一点障碍。
这似乎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她玩了一个时辰,然后看了看天,拍拍自己的手掌,准备回家煮饭了。
远远地,她听见孩童欢乐的笑声,由远及近,似乎在玩什么游戏,云溪艳羡的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几个孩子手里面抓着一个风筝,小跑着呼喊着,“可以松开了吗?可以松了吗?”
另一个小孩子挤开他,大喊道:“你嫌累,让我来!”
“别别别!”
他们说说笑笑,然后,又开始欢乐的跑着,长长的河堤上,全是孩子们的笑声。风筝飞上了天空,然后,优哉游哉的在天空中飘荡,下面的孩子们争着拉线,时不时吵两句。
云溪看见,这些孩子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耳语些什么,然后,几道目光射向了她,她听见一个女孩子对着她招手喊道:“云溪,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放风筝?”
云溪一愣——十二岁以前还好,她生的好看,村里面的男孩子女孩子经常约她一起出去玩,十二岁以后,从那件事以后,她就变成了整个村庄的公敌,成了人人唾弃的存在,然后,孩子们在家长的言传身教之中,要么对她不理不睬,要么恶言相向,更有甚者,对她拳打脚踢。
乍一听见这样的邀请,她怎么能不吃惊呢?
可是,只有惊,没有喜。
云溪想到自己要是回家迟了一点,婆婆刘氏就会生气,便忍不住打了个颤,拒绝道:“不了,我不玩。”
“云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们玩?”一个小女孩娇娇的说道,那是村里面的富户云云平龙家的小女儿云小慧,以前和云溪关系挺好的。
云溪连忙辩解道:“不是,我只是得回家……”给婆婆做饭,这几个字没说出来,便被人阻断了。
云小慧撅起了嘴巴,“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玩,亏我还想着你!”
云溪笨嘴拙舌,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喊道:“不是的!”
云小慧便道:“那你上来啊,你来堤上,我们一起玩风筝,我把线轴给你一会儿!”
云溪无奈,最后还是上去了,云小慧抱怨道:“你怎么那么慢!”
云溪咬了咬唇,不吱声。眸子里还有几分不甚情愿。
云小慧好似只是随口说一说,又笑嘻嘻的对着云溪道:“大强,你把你手里面的线给云溪,让她玩一会儿。”
大强是个胖乎乎的脸蛋红红的男孩子,闻言,撅起来厚厚的嘴唇不高兴道:“凭什么啊,要给这个扫把星!”
“扫把星”这三个字让云溪心里不舒服,她有点后悔上来了,云小慧好像没听见似的:“凭什么,就凭这风筝是我的!”
这话一出,大强再不情愿,也还是把风中递给了云溪。握住那跟引线的时候,云溪的心好似也被扯了一下似的,她怔怔的看着手里面纯白色的线,半晌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云小慧推了一下她的胳膊,“云溪,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一动啊,风筝要跑起来,不然会掉下来的!”
“哦!”云溪这才恍然大悟的跑起来,她背上的竹篓子一颠一颠的,不仅慢还显得有些好笑。
云小慧在后面说:“云溪,你背着个大竹篓子不方便,让二宝帮你背着吧,他是男孩子力气大。”
云溪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她脸上带着久违的灿烂的笑意,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我玩够了,该回去了,谢谢你,小慧。”
从她拿到风筝的香洲,到还给云小慧,前后只有六十个呼吸,云小慧一愣,劝道:“你再玩一会儿吧!”
云溪摇摇头,“我该回去煮饭了,不然我娘该生气了。”
云小慧点点头,“那好吧。”她转过头,对大强说,“大强,给你玩。”
大强乐颠颠道:“好嘞!”他肥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