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依愣愣的摸着套在手指上的东西, 银白色的环, 上面镶嵌着一圈亮晶晶的石头, 最中心还拱卫着一颗更大的石头。
是戒指。
她在书上看过的, 是西方人求婚和结婚需要的钻石戒指。所以刚刚,算是求婚吗?无法抑制的, 她的心里面涌出来一股甜蜜来。
然而,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 蓝梦依还是蒙的。他是什么意思呢?他已经有办法说服爸爸了吗?会有什么样的办法?爸爸会不会同意?他跑出去做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心里面澎湃着。可是,每一次澎湃带出来的浪花都是欢愉的, 都是激动的, 都是笑着的。
她克制不住脸上的笑意。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儿, 脸上的热度消了下去蓝梦依才走出去。那枚戒指,她小心的用一根项链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阿岚会有办法的!她想着, 脚步不自觉轻快起来。
但是走到蓝夫人面前的时候, 蓝梦依重新回到了之前做错了事的模样。
“说完了?”蓝夫人问,声音不免有些尖利。
“说完了。”蓝梦依道。
“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蓝梦依一副不想再说的模样, 蓝夫人看她几眼,想要怀疑点什么, 却又觉得没什么疑点, 话咽了下去,“回吧。”
医生说, 蓝先生的病其实早有隐患了。他常年高强度的工作, 殚精竭力, 睡眠严重不足, 饮食也经常不能到位——心脏负荷极大,这次气急攻心,不过是集中地爆发而已。
尽管如此,蓝夫人依然怪罪着唐回和自己的女儿。
蓝先生当着蓝夫人的面不说什么,私下里却安慰女儿,“依依,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值得一提的是,在蓝先生住院的时间里,蓝梦依、蓝夫人和蓝大少三人轮流陪在病人的身边,唯独一个人从没出现过,那就是蓝二少。
事实上,蓝二少那晚被蓝夫人打了一巴掌,一开始蒙了,接着就是无比的愤怒,他跑到酒窖里,搬了一箱酒,自己坐在餐厅,就着冷掉的菜,喝着烈酒,大骂着不公平的世界;醉的一大糊涂的时候,就横在地摊上睡觉。半夜里有人打电话来,约他出去玩,他又带着钱出去了。谁也不知道,这几天他跑到哪里去了。
一家人出乎意料的,谁也没提这个人。气氛竟慢慢地和睦起来,每天病房里都是欢声笑语。
“这病生的划算,夫人,我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的陪着你们了,也没有见到你们这么开心的模样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蓝夫人轻轻戳他肩膀,“划算什么!?”语气却格外的轻快娇嗔。
“妈妈脸红了!”蓝梦依在一边说。
蓝夫人毫无威力的瞪她一眼,蓝梦依对她做个鬼脸,脸于是更红了,因为,蓝先生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这次,我也想清楚了,以后生意交给老大管,他是个有能力的,从前我忽略了他,咱们啊,就过过老年人的生活,悠闲悠闲,每天逗逗猫,养养花晒晒太阳,你说好不好?”
蓝夫人还没说话,蓝梦依就说:“我觉得挺好的。爸爸还可以带着爸爸出去看看电影,约约会什么的。”
她眼珠子一转,“不过,我们在家不是成了电灯泡吗?碍眼得很,是吧,大哥?”
“电灯泡”这样时髦的词汇,蓝夫人不是很懂,但不影响她理解蓝梦依的调侃之意,想说她什么吧,又觉得羞的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丈夫手握着的地方几乎要燃烧起来。
“哎,妈妈害羞了,大哥,咱们出去吧。把空间留给爸爸妈妈。”
兄妹二人拉着手出去了。蓝夫人的心砰砰跳的急促。
“你觉得爸妈……”蓝大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大概是患难见真情吧。”蓝梦依说。
“是啊,我从前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相处场景。”
“你知道的吧,没有人在妈妈心中的地位比得过爸爸,她二十几年的坚持终于被看见了。”
兄妹二人感叹一番。
忽的,蓝大少问:“你和他怎么样了?”
“他”没有明指,但是谁都知道说的是谁,蓝梦依笑笑,“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
她脸上的笑容,浓烈而灿烂,蓝大少知道,那个自信张扬、一往无前的妹妹又回来了,忧郁和眼泪从来不适合她。
“那就好!”
“那哥哥呢?安茜学姐五六个月了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蓝大少也笑道:“等孩子生出来,我跟她结婚。”
“蓝梦依讶然的看着他:“你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爱情里总有人需要勇敢。蓝梦依敢爱上自己的老师,敢冒舆论的风险,甚至敢私奔,唐回敢爱上他的学生,敢不顾自己的名誉,敢单枪匹马对着一个家族——他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勇气。那是他一直缺少的,也是他一直在逃避的东西。
可他们都不害怕,他又怕什么?
再说,他已经不是一无所有,他身后有一个坚韧的女人,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宝宝。
蓝梦依于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