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回拉着哪能一疾步进了蓝家大门。
门房一见蓝梦依大吃一惊:“小姐?!”
蓝梦依以为是寻常的打招呼, 正微笑着要打招呼, 却听唐回说道:“蓝先生在家吗?许某找蓝先生有要事。”
“不、不在。”门房说道, 拉着蓝梦依到一边, “我的大小姐啊,昨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蓝梦依扭头看了看唐回, 没说话, 意思却很明显了。
门房于是恨恨的瞪了唐回一眼, 小声说:“祸害!”
“祸害”唐回站在一边,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呼, 蓝梦依却不依了:“何叔!”
何叔感叹:“小姐真是有了心上人, 都不把自己家里人放在眼里了!”
蓝梦依猫儿眼一眯:“哪有的事情。”
“唉——”何叔又叹气。
“怎么了?”蓝梦依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叔,昨天我出门, 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颗心在疯狂的跳。
老门房看着蓝梦依, “唉”了一声,“昨天, 老爷进医院了!”
蓝梦依忽然觉得眼前一花, 天旋地转,整个人往一侧歪倒。唐回眼疾手快, 扶住了她, 把她半抱在怀里, 那老门房盯着唐回抱着蓝梦依的手看了一会儿, 终于别开了视线。
短暂的眩晕之后,蓝梦依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双脚无力,只能靠在唐回的身上。
“昨天、发生了什么?”
何叔摇摇头叹息着,浑浊的眼睛里有着泪光,“昨天晚上,大少爷、二少爷和老爷吵起来了,然后老爷就昏倒了。”
“爸爸一向身体好好地,怎么会?”
老人隐晦的目光落在蓝梦依身上,她一下子明白了,“是因为我吗?”
没有人回答。老人在怪罪她。
是啊,谁不怪罪她呢?就连她自己,都要恨死自己了!
在寂静中,有人打破了沉默。
“老先生,请问,蓝先生去了那个医院?”
老人的目光落在唐回身上,除了怪罪,还有诸多的不满和愤怒,他“哼”了一声,“怎么,莫非你还要当面去气老爷吗?”
“许某作为晚辈,理应去看望蓝先生。”
“哼!”老人转过了身子,“不需要!”
“何叔,难道我这个女儿也不能去看我爸爸吗?”
老人看着泪眼朦胧的大小姐,“小姐,你真是糊涂啊!”
蓝梦依拉住老人的衣袖,大大的猫儿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终于,他无奈的妥协:“老爷在仁爱医院。”
唐回拉着蓝梦依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了朱红色大门。
门外的黄包车夫,还等着他们。
“去哪啊?”
车夫斜眼瞧了瞧那姑娘,怎么才进了个门,人就这样了?有钱人家是非多,算了不打听了。
“仁爱医院。”
“好嘞,您坐稳!”
黄包车在雪地上的声音依旧像之前一样,平稳而舒缓,这是一首古老的歌谣,然而蓝梦依听来,却是烦恼的歌声,她说:“先生,可以再快一点吗?”
黄包车夫没说话,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们有急事,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少女带着哭音恳求着。
车夫说,“小姐,不是我不肯快,下雪天的,再快,咱们都得摔咯!”
蓝梦依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无助的看着唐回。
“别担心,蓝先生不会有事儿的。”
可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就是他自己,也是心跳如雷。
“都是我的错!”蓝梦依呢喃着,“都是我的错!”
唐回抓着她的手,想开口,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命运啊,在你得到一点点希望的时候,便把你弹压下去,告诉你,你的努力有多可笑!
“到了,仁、仁爱医、医院到了!”车夫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
唐回牵着蓝梦依下车,又递给车夫三个大洋,“多谢您了!”
车夫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大洋,好一会儿朝着唐回的方向喊:“您之前给过钱了,多给了!”
可是那身影越来越远,没有回头。
他浑身冒着热热的气,在寒冷的冬天的早晨,破旧的棉袄解开了所有的扣子,全然不怕冷的样子,可这时,他却郑重的把所有的扣子扣上,一边扣一边裂开嘴笑,“今天遇见好人了!能给娃娃买肉吃了!好人啊好人,也祝你平安顺利!”
他嘿嘿的笑着,小跑着哼着歌离开。
按照何叔所说的,他们来到仁爱医院。仁爱医院是德国人开的医院,一路走过去,遇见了许多外国人,唐回用英语同护士医生打招呼,问出了蓝先生病房的位置。
“我们去心脏科,二楼。”
蓝梦依没魂儿似的,随着唐回走着。
走到了病房门前的时候,蓝梦依忽的停住了,豆大的眼泪从猫儿眼中滚滚而出,“我不敢进!……”
“别害怕,我陪着你。”唐回说。
可是,怀里的女孩在不停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