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奴有些肉疼的看着穆青,在回府的路上轻声道:“主子,为何租了这么个地方呢?”
穆青嘴里咬了一根草,看上去颇为悠闲,听了安奴的问话后方才笑着说道:“此处是极好的,我们要把《文青报》搬来必然是要躲避着人的眼线,地处京郊周围又有良田,房屋大小合适恰当自然也是不错的。|那些南方来的师傅匠人都是南人,只怕对北方的气候人群都不会太适应,便是在这里远离人群的地方做个房子更为妥帖的。”
这般说着,不过心里穆青则是还有一番打算。
如今《文青报》可谓是树大招风,不仅仅是被当地的官府盯着,连朝廷也是有所约束。穆青想要把报纸做大便是不能随意的把报社搬到人群密集的地方。
毕竟明面上文青报是一个给普罗大众黎民苍生观看的报纸,可是实际上穆青却是想要把它塑造成自己的喉舌,为了自己的想法宣扬发声,仅仅是属于穆青一人的。
即使是李谦宇都不能染指的地方。
穆青会在京城内租住一处繁华地方作为兜售报纸的地方,那必然是要热闹兴隆之处,方可以让购买之人看得清楚明白,从而把文青报推而广之,但是那些印报纸的匠人与编纂报纸内容的先生却是不能就这么放在扎眼的地方。
寻个僻静之处显然是势在必行之事,穆青可不觉得自己的钱花的冤枉。
但是这些话穆青并没有对着安奴说起,无关信任与否,仅仅是因为穆青并不想让自家安奴为了这些事情劳神费力。安奴的心眼其实是很小的,装不下什么事情,与其让他担心费力倒不如现在就瞒下去才是。
对于穆青的解释安奴毫无异议的就答应了下来,他的眉目疏解了些。
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脸略微红了红,方才说道:“主子,我不是吝啬,只是觉得若是花了冤枉钱颇为不值当……”
“不妨事,你的意思我清楚。”穆青把嘴里叼着的草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如今你能把我的银子当成自己的着实是不错的,我家安奴理财的本事最为厉害了,是该手紧一些的。”
安奴脸颊红红的低了低头,抿唇就笑起来。
穆青没有再多捉弄自家安奴,只管跟他往庄王府走去。
不过在拐进巷口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一个家仆打扮的人守在那里,穆青略顿了顿脚步,而后才笑着对安奴道:“你先回去吧,这人怕是寻我有事。”
安奴却有些不安心,少年的心里总是觉得自家主子还是当初那个小小的一个,是要让人护着的,纵然寻常时候都是穆青护着安奴,但是那种印象一旦种下就是根深蒂固消散不去的,安奴也喜欢觉得全天下都有坏人想要欺负了他家主子。
于是在穆青与那人离开后,原本像是已经拐进了巷子口回到了王府的安奴却是重新出现在了拐角处,轻巧的捡起了一块石子,略略的在围墙上蹭了蹭,迅速地打磨出了一个锋利的尖头,而后把石子拢进了腰间的荷包袋子里头,方才迅速的隐匿了身形。
穆青却是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的,只管是一脸淡然的走在那家仆身侧,笑着道:“可是先生寻我有事?”迎上了家仆惊讶的目光,穆青脸上的笑意不改,“你腰上系着的门牌我在先生那里瞧见过。”
那家仆也不敢怠慢,虽说官员家奴七品官,寻常这家仆也甚少给别人好脸色看,但是如今面前的这位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而且还在自家老爷那里颇有地位,自然不能懈怠的,故而脸上迅速的堆了笑容,道:“大人果然好眼力,小人便是刘府的仆人,我家老爷便是说要好好地请大人前去,倒是没说具体所为何事。”
穆青本也就不指望着从他口中得知什么事情,不过穆青惯常是个与人为善的,而且相比较与别人,穆青更是善待这些仆从,因为他很清楚很多时候不起眼的人往往会掌控着更多的消息来源,故而穆青一路上都是好言好语,笑容浅淡,说起话来也不带着颐指气使,倒是让刘府家仆多了不少好感。
这家仆是被派来跑腿儿的,瞧上去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很快就没了一开始战战兢兢的劲儿,便是活泼了不少。
穆鸢与他没有走大道,按着规矩,官员行大路必乘轿辇,一则为了安全,二则为了彰显身份。但是现如今两个人都是靠着双腿走路,走大路未免也是麻烦了些,便是抄着近路去了。
到了人稍微少了些的地方,穆青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今儿是个什么日子?瞧着京城中热闹了不少。”
那家仆道:“如今宫中有喜事,也传出消息会给各位王爷显贵指婚,故而民间的百姓也都想跟着这股子良辰吉日的时候婚配嫁娶,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关于这点,如今的禁忌倒是不甚严重,虽说现在的规矩是普通百姓的名讳是要忌讳着帝王家的,但是在婚配之事上不知道是否是皇家也想讨彩头,故而不曾禁忌,只要不是和那些贵女同日嫁娶便是,这也是害怕京城内花轿太多有了拥堵或者错乱闹出了乱子笑话,不过百姓们依然可以在同一天交换庚帖互通彩礼。
不过穆青却不觉得有什么欢喜的地方。
要知道,这也就意味着未来会有个女子进了庄王府,成了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