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以上的距离。
“失策了,应该把雁大小姐一起叫过来。”钟和逸后知后觉,想了想,又说,“万一她要是误会了,你就说我有男朋友了好了。”
看着他一副大义凛然又忍辱负重的模样,江雪鹤眉头跳了跳。
这位直男朋友教养不错,对待女士也算比较绅士体贴,会很自觉地保持距离,而且比起男女那点事儿更沉迷于事业,作为合作伙伴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戏有点太多。
“我跟她还没有在一起。”江雪鹤说。
“怎么会?”钟和逸还有些惊讶,“我可是听说你们这段时间打得火热,还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换个性别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吗?”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江雪鹤从前台那里拿回自己的卡,一边转身朝外走,“或许还不到时候。”
钟和逸主动在前面帮她推开门。
春日的晚风还有些凉意,江雪鹤被吹得一个激灵,停了片刻才缓过来,朝停车场走去。
这一会儿脑袋倒是被吹得清醒了一些。
自从上次看完电影之后,雁归秋还是有事没事就去画廊找她,但是却再没说过类似告白的话了。
也许是将江雪鹤的话听了进去,开始更认真慎重地思考。
又或许只是单纯担心江雪鹤觉得她反复把“喜欢”挂在嘴上显得太过轻佻,所以才忍住了开口的欲|望。
江雪鹤没好意思说这让她多少感到了一些忐忑与寂寞。
在这之前,江雪鹤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一天。
但主动权已经交到了雁归秋的手上,如果对方想要转身,她也再没有追上去转圜的余地。
于是只能等。
或许也还是她太过于顾虑“面子”之类的东西,然而眼下的相处总得来说并不太坏,雁归秋还要在云华市待上至少三四年,未来她们也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慢慢磨合。
感情之上的东西,终归还是最传统的时间更能给予人更多的自信与安全感。
“恋爱这种东西,还真是复杂。”钟和逸感慨了一句,内心庆幸着还好他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一边想着以后还是对此敬而远之。
连江雪鹤这样的人都能为情所困,确实担得上一句“可怕”。
在几秒钟之后,钟和逸抬头看见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人影,不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位——”钟和逸压低了声音,提醒了江雪鹤一句,“红色跑车后面,是不是认识你?”
停车场里只打了几盏大灯,跑车后面的人站在阴影处,看不太清脸,但隐约能感觉到她正盯着这边看。
从娇小的身形来看,那无疑是个女孩子。
看起来不像是做抢劫犯或者跟踪狂的料——后者不太好说,但显然不是什么犯罪分子。
钟和逸人在国外,但对国内尤其是江雪鹤身边的事心里门清,脑子转了一圈,猜出个人来。
“不会是覃家那位小姐吧?”
覃向曦。
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江雪鹤脸上的笑容都减淡了三分。
她很想当做没看见对方,直接转身离开,但偏偏在转头的刹那正好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覃向曦眼睛亮了亮,便要朝这里跑过来。
钟和逸注意到江雪鹤的神情变化,有些惊讶:“你这么讨厌她?不会是为了避嫌吧……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江雪鹤说:“不是。”
即便没有雁归秋,她也并不喜欢覃向曦。
所有同时认识她们两个的人都知道,覃向曦暗恋江雪鹤——直接说是明恋也没有关系。
但凡有江雪鹤在的宴会,覃向曦总要想办法凑上去,见了面却也很少能聊得起来,就那么站在一角,红着脸盯着她看,对上了也只是结结巴巴地扯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
从她们不到十岁时认识起,到如今二十来岁,十多年的时间她的“喜欢”也未曾改变过。
很多人都不喜欢覃向曦的性格,却也有更多人说她确实“深情”。
江雪鹤却因此而感到越发的反感。
不是因为覃向曦的喜欢给她带来了麻烦,而是那点“喜欢”太空。
江雪鹤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即便所有人都说覃向曦喜欢她,她也并不因此而动摇——
那点追逐的情绪,说是“深情”未免也藐视这两个字了。
尤其是在遇见雁归秋之后。
初次见面的人便怀揣着热切又饱满的真情,对比之下,那份多年的“深情”反倒虚伪得像是一个笑话。
说得难听一些,江雪鹤一度觉得那不过就是覃向曦用来哗众取宠的手段,被那些流言裹挟着按头去直面那份空洞的感情,她只会觉得更加讨厌。
她知道自己对覃向曦有偏见,也清楚以覃向曦的性格和智商,大概想不到这样吸引众人注意的方式,但她并不因此就强迫自己对她改观。
当然也并不准备费心与对方争吵,叫对方难堪,再引来更多的麻烦。
当做普通的认识的路人那样相处,偶尔见面客套地打声招呼,平时眼不见为净,互不干扰,那就足够